倘若蕭天子對此而置之不理,這太醫自己將不需要告知任何人,然後將穆連城送上絕路。
這多年來,邊境上良國人燒殺搶掠真正是無孔不入,無惡不作。
如今,暴君穆連城落入他們手中,正是他們打擊報復消滅掉他最好的契機,卻何樂不為呢?
而蕭天子已經站在了穆連城面前。
他的手緩慢地伸出,目標似乎是穆連城的咽喉。
太醫興奮極了,早忘記自己救死扶傷的身份了,然則蕭天子的手卻抓住了被子輕輕地蓋在了穆連城的肩膀上。
“我等不能等如此無情無義,朕這條命是她救的,如今就算是國家和國家之間有矛盾,也到了朕來站出調節的時候了,不但朕,連你們也不要自出機杼,免得害人害己,朕命令你務必照顧好他。”
“陛下……”這老太醫百思不解,迷惑地看著對方。
蕭天子篤定地點頭,“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朕唯你是問。”
看皇帝是真格的,那醫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刻,阿梨和藍鳳凰肩並肩走了進來,進入屋子後,阿梨的視線很快凝固在了臥榻上的父皇身上。
他看上去比之前瘦削了不少,面頰窪陷,平躺著,但父皇的眉毛依舊桀驁的筆挺著,看阿梨進來了,那醫者行禮後退下了。
“陛下,我父皇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我來看看吧。”不等皇帝回答,藍鳳凰已經靠近,短暫的切脈後,藍鳳凰掰開穆連城的眼皮看了看,且又看了看嘴巴,這才嫣然一笑,聲音卻變成了鈴鐺。
“好阿梨,你無須擔心,你父皇都是皮外傷,他休息休息就好了。”
阿梨的眼淚流淌了出來,用力抓住了穆連城的手,【父皇,你快醒來吧,如今母后可已經為你生了一個乖覺可愛的小寶寶呢,咱們已是一家三口了。】
穆連城四平八穩地躺著,但阿梨的聲音卻神奇地灌入了自己的耳朵。
起初,穆連城以為是在做夢,但阿梨的心聲清晰極了,他想要睜開眼睛,告訴阿梨自己已經痊癒了,已經記得起來當年的一切了,但到底沒能說出口。
“有朕在,你父皇自然不會出問題。”
阿梨點頭。
但藍鳳凰卻說:“我也是醫者,陛下是良國人,你們和良國向來公報私仇,那些勢利眼倒想要巴結你呢,沒準兒有那驢糞蛋子捏菩薩——胎裡壞的傢伙算計陛下,陛下豈不是將死於非命?”
看藍鳳凰如此說,蕭天子心跳加速。
可不?
剛剛那慣會見風使舵的醫者已經在建議弄死穆連城了,阿梨心頭亂七八糟,關於國家和國家之間的,人民和人民之間的矛盾真正是與日俱增。
但她卻明白,其實兩個國家的草民都在積極地勇敢地生活著。
而之所以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亂七八糟的矛盾,則不外乎是該死的林相在推波助瀾罷了,二則,蕭天子和穆連城之間的矛盾已經曠日持久。
今日奄奄一息的穆連城落入了蕭天子的手中,的確是斬草除根最好的機會。
藍鳳凰看蕭天子一言不發,冷笑道:“看來果然有人建議皇帝“不要養草藏蛇,應該除茅滅虎”了。”
蕭天子側眸看看藍鳳凰。
想不到這個異教徒一樣的女子居然這在意穆連城。
其實之所以藍鳳凰這麼關心穆連城,完全是因為當初神醫谷中發生變數的時候,是他和方氏拼盡全力才實現了這大團圓的解決。
對於穆連城,她存在一份兒虧欠。
看藍鳳凰這麼說,蕭天子這才說:“也好,既你是醫者,想必很是厲害,便交給你們處理為是。”
此刻藍鳳凰才安排了人協助自己帶穆連城離開。
從裡頭出來,阿梨看看她。
“多謝乾孃。”
“哎呀,你不要謝我,當初你父皇和母后為了神醫谷,也是拼死一搏,我怎麼能視而不見呢?實話告訴你,這多年來我做總舵主,見慣了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事,如今司空見慣了。”
兩人帶穆連城回屋子,和陳木一起修養。
等藍鳳凰回屋子,將這一切都安頓好以後卻看到陳木已經醒來了,藍鳳凰急忙靠近,就連阿梨都笑逐顏開,她叫一聲“陳叔叔”急忙靠近攥住了陳木的手。
固然陳木自認不能做阿梨的乾爹。
但在前段時間的顛沛流離是,是陳木保護了她,因此在阿梨的心目中,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