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每週平均工資也只有16。21元。
不過有些行業卻是分外興隆。出售避孕藥物的行業一年賺了2。5億元(當時的青年後來做了爸爸媽媽,早把這事忘了)。在全國居民中,有一半以上每星期看一次電影(成人票價二角五分,兒童一角)。吸紙菸的人逐年增加,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有害的。“開耳溫奈特”牌冰箱和“阿特沃特·肯特”牌收音機暢銷一時。小型高爾夫球場和流動圖書館也很興旺。阿爾弗雷德·C·富勒組織了一批人挨戶推銷刷子,成績很好,僅在嚴峻的1932年8月一個月裡,銷售額竟由1。5萬元增加到5萬元,以後更逐年增加100萬元之多。有一個名叫J·保羅·格蒂的天才人物,悄悄把好些廉價油井買了下來;太平洋石油公司共有100萬股份,他竟在1932年2月掌握了其中的52萬股。各地也有個別幸而得手的生意:例如馬薩諸塞州昆西市有一家外觀挺特別的餐館,屋頂漆成鮮橙色,外表模仿殖民時代的建築風格,這時正瀕於破產。趕巧街對過來了一家戲班子(第一臺戲是尤金·奧尼爾的九幕劇《奇異的插曲》),每晚8時30分中場休息,觀眾紛紛到這家餐館吃飯,於是老闆霍華德·約翰遜就渡過了難關。
但是以上種種都只是例外而已。重工業的關鍵美國鋼鐵公司,當時的開工率只達19。1%。美國機車公司不需要好多鋼材了,在20年代,它平均每年售出600臺機車,可是1932這一整年只賣了一臺。汽車製造業也不像往常那樣大量買進鋼材了,一些大名鼎鼎的汽車公司逐漸消失了,什麼施圖茨汽車公司、奧伯恩公司、科德公司、愛德華·皮列公司、皮爾斯·阿羅公司、杜森貝克公司、富蘭克林公司、杜蘭特公司、羅科摩比公司等等,都是如此。有個不自量力的人出了一種“羅克尼”牌廉價汽車,要跟福特公司競爭,結果損失2;100萬元,本人自殺了事。1932年1月間,富於創造性的細菌學家阿瑟·G·謝爾曼用手工粗製第一輛木製拖車,在底特律市汽車展覽會上展出,轟動一時,但全年只銷售了80輛。航空運輸業也一落千丈,當時的班機有12個座位,可是據商務部統計,平均每班有七個座位是空著的。除了新發明的有聲電影外,所有其他娛樂場所都瀕臨破產。爵士音樂家埃迪·康登整整四年只灌了四次片子,因為唱片製造業的營業額由每年5000萬元跌到了25萬元。薩莉·蘭德能勉強維持生活,是靠她那些著名的扇子舞。記者問她為什麼要搞這樣的玩意兒,她回答說:“我不脫褲子,就掙不到錢啊。”
因為覺得人窮丟臉,所以大家總是遮遮掩掩,不讓鄰居知道,而且常常也能瞞得過去。對門人家的底細,誰也識不透。那位衣冠楚楚、每天早上按時出門的青年律師,說不定是揀個偏僻地方去挨戶兜售雜誌、便宜領帶、真空吸塵器、高壓鍋、“二合一”牌鞋油之類的東西的。他甚至可能乾脆換一套破衣服,在另一個市區向路人行乞。他也可能像千人萬人那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找不到工作,眼看孩子日漸消瘦,只有徹夜同絕望交戰的份兒。當然,人在街頭流浪久了,也能找到一些竅門。譬如,花五分錢要一杯咖啡,然後白要一杯開水,把櫃檯上的番茄醬倒一些同開水一攪和,就算是番茄湯了。冬天,報紙塞在襯衣裡邊是可以禦寒的;如果料到在職業介紹所外面要排上幾個鐘頭的隊,事先用麻包片把腿包紮起來就是了。鞋可是個特殊問題。硬紙板可以襯鞋底,有些人還喜歡在鞋後跟墊上棉花,走水泥地少硌腳。但是如果一隻鞋子真的完蛋了,那就什麼辦法也不中用了。最先磨破的是紙板,接著是襪子補丁,於是雪水滲進鞋裡,糊滿了腳丫子,加之鞋釘直紮腳跟,結果只好用一種特殊的姿勢走路。
窮人家為了省錢度日想出的種種妙法,說來真了不起。男人的刮鬍子刀片磨了再用;自己動手卷紙菸,要不就抽“翅膀”牌(一角錢一包);為了省電,改用25瓦燈泡。孩子們撿汽水瓶到鋪子裡退錢,一個兩分;上面包店排隊買隔宿的麵包。婦女們把舊被單剪開再把兩邊縫接起來,這樣就把中間磨損的地方分移到兩邊去了;把自己的衣服改一改給女兒穿,這樣在鄰居太太面前就不顯得寒磣了——其實鄰居手頭一樣緊,恐怕採取的辦法也是一樣。許多人家把收到的祝賀聖誕的卡片儲存起來,明年好改寄給別的朋友。有時,某人一連幾個星期不露面,街坊上只聽說他“有事出門”了。如果這人體貼妻子,他是不會對她透露此行實情的,因為其中的辛酸她萬萬想不到。
這樣的“出門”人當然是找工作去的。關於找工作,1932年前後傳說的可多了,有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