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電視。電視節目裡的父親都是些可憐蟲。“給爸爸讓個地方”中說話沒有人聽的爸爸,僅僅因為他妻子講話的聲音比他大,只得聽她擺佈。“單身漢爸爸”中的本特利舅舅,受到他外甥女和僕人的有意的羞辱。還有挖苦地稱作“爸爸最明白”的一組節目中,一反傳統的主角安德森先生,對他的孩子們種種奇特惡作劇的反應永遠是這樣一句話:“咱們躲著,看看結果會怎樣。”
廣告商小心翼冀,生怕得罪青年;全國十幾歲的青少年每年要花費二百五十億美元。帶有諷刺意味的是,學生鬥士竟然如此強烈地反對實利主義;他們自己就是歷史上佔有意識最強的一代。里斯曼在《孤獨的人群》中寫道,在美國,“兒童開始被當作消費者來對待的年齡越來越小了,”又說“中產階級的兒童在四五歲時就有了固定的零用錢,”並且這零用錢“是打算要用掉的,而在早一些的年代裡,零用錢是作為鼓勵節儉的。”
討好十幾歲青少年的廣告商把他們叫做“現時的一代”、“新人”、“百事可樂的一代”以及“隨意去哪裡、隨意幹什麼的一代”。約翰·布魯克斯指出,他們是約翰遜繁榮時代最明顯的受益者:“美國青少年,象其他人一樣日益有錢了,只是更引人注目一些。國民財富的日益增長加上已成為民族習慣的對青年縱容,使他們手中的錢的數目空前增大了。”但使他們能償付一切開銷可並不容易。1964年,哈佛大學不能算是貧窮的1939屆畢業班報告說,他們之中百分之七十八感到供給子女錢花成了他們做父母的人的主要問題。其中只有百分之六的人說,給他們的子女灌輸道德價值觀念也同樣是件難事。這些子女可並不都是那麼有道德。一個男青年只要花十二元五角錢就可以給一個女青年買一隻“關係穩定”的指環,看起來完全象一隻結婚戒指一樣;至少決沒有一個汽車旅店的經理能辨別出來。如果第二天他們自覺有罪,他們可以到某處專為青少年設立的教堂去祈禱赦罪。俄勒岡州波特蘭的伊曼紐爾醫院甚至附設了一個十幾歲青少年住院部。弗蘭克·泰勒在《星期六晚郵報》週刊上發表的一篇《怎樣在醫院裡玩樂》的文章描寫了這種住院部的情況。其中的病人享受著“無限制的小吃、爵士樂即席演奏聯歡會,以及病人輪椅賽跑。”古板的營養專家遠遠地躲在一邊,聽憑十幾歲的青少年“每天午飯和晚飯頓頓都吃麵包夾小紅腸和漢堡包。”
給青年的讀物包括一個叫威廉·門寧格寫的《怎樣做一個成功的青少年》。書中“怎樣同父母一起生活”的一章裡敘述了對付企圖發號施令的父母的技巧:“維持家庭和睦和保證合作的最好的辦法之一,是定期舉行家庭會議討論重大事情。”給青年出主意的也不乏其他來源。《芝加哥每日新聞》闢了一個青少年閒話專欄《優秀的青少年》;《婦女家庭雜誌》上設有《青年寫照》專版。供青少年閱讀的廉價期刊包括《不為人知的青少年愛情故事》、《青少年時代》、《好萊塢的青少年》、《十六歲雜誌》、《青少年世界》、《青少年大軍》、《現代青少年》、《青少年電影》等。他們閱讀的雜誌則有《天真姑娘》、《向姑娘們召喚》和《十七歲》,後者在1961年慶祝創刊十七年,在一篇聳人聽聞的社論《這是我們的生日》中寫道,“《十七歲》已經十七歲了……大家不都是嗎?”
“我曾是一個少年佛蘭肯斯坦”是為青少年攝製的較為令人難忘的影片之一。《青少年》雜誌的編者查爾斯·勞弗說,“音樂市場有史以來首次完全由青少年所左右。”他們是歷來最愛好音樂的一代,他們的鑑賞力,有時是非常高的;搖曳音樂的一代簡直沒有可能越出披頭士樂隊、瓊·貝茲、鮑勃·迪倫和四十四歲的B。B。金。後者是被他的同代人不屑一顧達二十一年之久以後,由六十年代的青少年發現的。不幸的是青少年另有一些崇拜物件在藝術上是屬於安迪·沃霍爾的布利洛假髮和坎貝爾牌湯罐頭式音樂一流的,其中也有淫穢的普雷斯利。普雷斯利的嗓音和外表至少還是獨具一格的。而大多數搖滾音樂明星卻並非如此。在很大的程度上,他們是一模一樣的——矮個子青年,眼著要發胖;這些人靠艱苦的飲食控制、鼻子整容手術、無形眼鏡,精美的髮型裝扮起來供公眾消遣。而他們其實並不會唱。大多數歌喉甚至在劇院後座都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是在同聲室裡加以放大,製成錄音帶然後拼拼湊湊去掉走調的音。他們出現在聽眾面前時,只是裝作唱歌的樣子,而由擴音器播放唱片。他們扭著屁股,彈指劈啪作響,臉部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卻去糟蹋一些好歌,如《我曾經默默地愛過你、愛過你、愛過你》,或《是的!雨水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