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殷堅、何弼學都有些傻眼。
“你們真的認識?”殷堅跟何弼學又一次異口同聲,左看右看打量著殷司跟管彤兩人,或者說,一人一狐。
“是的,我認識管彤時他還是隻小狐狸哩!要不是小芸處處照顧他,能不能活到這麼大還是個問題。”殷司邊說邊泡著老人茶,招招手要他們坐下。
“不可能……我認識殷司時……他……他……那是哪個朝代啊?”管彤驚訝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是啊!好久以前了……”殷司低聲笑著。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什麼朝代啊?”何弼學舉手發問,殷堅皺緊俊眉。
“殷司他……殷司他是殷堅的……嗯……祖先?God……好複雜,殷家就是從他開始分裂的,先是叛出殷家,後來引起內鬥,讓殷家死傷無數元氣大傷的元兇……”管彤很想解釋清楚,只是事情太震撼,連他自己都有點不能接受,不論容貌如何改變,殷司還是那個殷司,而一個凡人,是不可能活這麼長的。
“你是殷家的叛徒?”殷堅冷冷地問,殷司望著他的眼神卻是慈愛得宛如長輩,而他確實也是殷堅的長輩,長了不知道多少輩。
“理念不合,殷家的家規很煩人啊!”殷司笑了笑,何弼學很想跟著點頭,不過被殷堅橫了一眼,只好乖乖地閉嘴。
“我不懂了!你明明是人,怎麼可以活那麼久?看公狐狸的樣子,你好像變了很多?”何弼學又一次舉手發問,殷司顯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趣,一直打量著他。
“殷堅也可以活很久啊!活到地老天荒都死不掉。”殷司淺淺地抿了口茶,殷堅的臉色一白。這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有一天當所有親人朋友都死光了,會不會只剩他一人等著世界滅亡?
“殷堅是靠返魂咒回到人世的活死人,我和他不太一樣,我用了另一種方法,雖然麻煩了點,不過卻沒有那麼大的風險。”殷司老實地的回答。弄得何弼學更感興趣,想問又怕殷堅罵他,大眼睛頻頻瞟來瞟去。
“走舍,西洋的叫法好像是walkin。”殷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何弼學搔搔頭看向殷堅,聽不懂。
“鬼上身!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強行鬼上身!”殷堅的臉色一沉,這傢伙確實是殷家叛徒,居然用這種方法回到人世?不管肉身死了多少回,以他的能力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個可憐人附身,搶奪對方的身體。一想到這裡,殷堅渾身一震,和管彤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何弼學,可憐這傢伙還是在狀況外。
“走!我們回去!別來煩我們!”殷堅瞪著殷司冷冷地警告,一邊拉起何弼學,和管彤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挾了出去。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來龍去脈嗎?”殷司忽然揚聲,那三人又是一顫。
“你知道?”最先反應過來的果然是何弼學,他比任何人都更多管閒事。
“當然知道,返魂咒……是我寫的……”殷司悠閒地泡著茶,更貼心地替他們三人斟滿,殷堅和管彤互望一眼,咬咬牙,坐了下來。
茶香嫋嫋,殷司低著頭,衝著紫砂壺,動作閒適緩慢得讓何弼學直想抄起一旁的熱水瓶砸過去。除了殷堅仍保持著冷靜之外,何弼學和管彤兩人坐立難安,偏偏殷司像是永遠不打算開口一樣,慢條斯理地泡著茶、品嚐著香茶。
“喂!你可以說了吧?”何弼學不滿地咕噥一聲,殷司瞧了他一眼大笑起來。
“年輕人,好沒耐性啊!不過也對,人生苦短嘛!”殷司吹了吹熱氣,輕抿了一口熱茶,滿意地點點頭。
“當年小衛來找我時,我沒問他為什麼,以他的身份,會來找我肯定下了相當大的決心,衝著這點,不管他提什麼要求,我都願意幫忙。”殷司長長地撥出口氣,像是在回憶著極遙遠的過去。
“小衛?殷堅的爸爸啊?”何弼學看了殷堅一眼,殷司的輩分還不是普通的誇張,連殷堅的爸爸在他眼中也只是“小衛”,這人到底幾歲啊?
“他跟你要返魂咒?”殷堅俊眉緊鎖。
“人之常情,他的道術再高也只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情感、有私心,明知是禁咒,他還是想召回胎死腹中的愛子。”
“見他那分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都不忍心拒絕了。”
殷司口裡雖然這麼說,可那神態卻是極為幸災樂禍。殷堅握緊拳頭,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冷靜。何弼學跟管彤則一左一右頻頻關心地望著他,擔心他一不注意,又失控引爆一堆東西,這還不要緊,麻煩的是,這回對手顯然比殷堅強太多,萬一打起來,實在沒啥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