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兩個團裡的人,準備搓一晚上的通宵麻將,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他去樓下的超市去買了幾包泡麵。等他重新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門大開著。
他推開門,卻看見客廳裡,黃芸倒在血泊中。旁邊坐在地上的歐陽承,滿臉滿身的血,手裡還握著滴血的刀。
寇風嚇得倒退一步,正好撞上走進門的張團長。
“殺人啦!”兩個男人大聲叫嚷起來,驚動了其它團員,很快就響起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歐陽承一刀捅在黃芸的心臟上,女孩當場因失血過多而休克,死在了醫院的急救臺上。
歐陽承坐在地上愣了住有幾分鐘,緩過來抬起頭,眾人已經把他團團圍住。
他把刀扔下,大叫著“不是我,不是我”想要奪路而逃的時候,警笛聲已經快到門前了。
歐陽承被當場抓獲,整件兇殺案在認定上沒有問題,儘管他死不承認,依然很快被判死緩。
這件事讓寇風受了很大的刺激,不久就不顧團長的苦苦挽留,離開了幻彩魔術雜技團,不知所蹤。同時失去兩個當紅的臺柱,雖然張團長很快又引進了一位魔術師,依然免不了票房的一落千丈,從之前的蒸蒸日上大有盈餘,變成了現在的苦苦支撐。
讓我下定決心去找歐陽承的,是張團長告訴我,他事後才知道的一個小道訊息。
魔術師和漂亮女助手有緋聞是常見的事情,寇風也並不避諱和黃芸的關係,兩個人時常出雙入對。可是,和黃芸相熟的幾個小姐妹卻說,在出事之前一段時間,她和寇風之間的關係似乎出了點問題,反倒是有幾次看見黃芸和歐陽承在一起,看兩人的眉梢眼色,已經不僅只是暖昧,還沒等找個機會私下裡問問黃芸,就出事了。
如果黃芸甩了寇風,轉投歐陽承的懷抱,照理該是寇風氣急敗壞,怎麼會是歐陽承動手殺了自己的情人呢?
不過歐陽承是在行兇當場被抓獲,兇器也是自己家裡的水果刀,證據確鑿。他直到被警察帶走,還一直叫喊著自己是冤枉的,水果刀前一天就已經不見被人偷走,並說寇風才是真正的兇手,不過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在場十幾個人都看見,刀握在他的手上,黃芸的血噴了他一身。
聽張團長講述這些的時候,我遍體發涼,心臟卻劇烈地跳動著。
真是熟悉啊!
“請坐。”歐陽承沉著地對我們說。
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很瘦。他長得很像電影明星金城武,鬍子拉菈,眼窩深陷下去,眼睛炯炯有神。
“坐,隨便坐。”他再一次微笑著說。
我和寇雲對望了一眼,看來和他的交流會很困難。
“我們已經坐下了,歐陽承先生。”我說。
“你看過魔術嗎?”他並不在意剛才的失語,微笑著問。
我注意到他兩隻手的手指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一直不停地顫動,這句話說完,他的右手就忽然多了一幅牌。
他的手指轉了轉,這幅牌背向我們形成了一幅扇面。他把左手也舉了起來,那兒也有一把扇面狀的牌。
他把兩把牌重新收攏,兩手相向,做了幾個經典的拉牌動作,然後將牌擺在桌上,順手捋成一條長龍。
“請挑一張,不要被我看見。”他彬彬有禮地說。
寇雲伸手去抽,被我拉住。
“我來。”說著我隨意抽了一張牌。
方塊七。
“現在請把這張牌插回去。”
我把牌插了回去,歐陽承把長龍收起,眼花繚亂地切了許多次,然後對我說:“你來切一次。”
我照著他的話,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切牌。
他笑了笑,把切好的牌再次展開成長龍,然後從中間輕輕捻起一張,翻開。
方塊七。
“是這張吧。”
寇雲剛才看我抽了這張牌,這時正要驚歎,就被我撞了一下,把話堵了回去。
“不是。”我肯定地說。
“不是?”歐陽承看著我,眼睛裡彷彿多了點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去看牌,這次顯得有些猶豫。
他又抽出一張牌。
梅花八。
“這張也不是。”我微笑道。
在我們進病房前,歐陽承的主治醫師對我們說了一句話。
“歐陽承現在很自閉,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你們大概沒辦法從他嘴裡問出想要的東西。”
歐陽承的確很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