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也沒怎麼反應過來,它依舊揚著前肢,將林啾牢牢護在身後。魏涼淡淡掃過一眼,見這一人一狗都好好的,便要返身掠往塔底,對付那惡潮般的液質魔翳。
“等等!”林啾回過神,急急叫住這個壞她好事的傢伙。
“嗯?”面對她時,魏涼總是一副從容不迫、波瀾不驚的模樣。
林啾不由看愣了一瞬。
她本以為他的臉上多多少少總該有一些焦慮或者急迫,然而並沒有。
若不是他身後被撕破的袍子還在輕輕翻飛,且左手上還咬著一隻被凍結的嬰//靈的話,他的模樣與平時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就像在閒適午後,手捧書卷,倚榻望著她一般。
依舊氣定神閒,依舊漫不經心。
林啾呼吸微微一滯,不知怎麼,眼眶就微微溼了一點。
“我可以對付魔翳,讓我試試吧!”
魏涼眉梢微挑,精緻無雙的唇角浮起了笑意:“怪我不好,害夫人心疼了。無事,我這便使出三分力氣來。”
林啾:“不是……”
只見這個自大狂的雙眸微微發白,眼睛裡好似結了一層霜花。
下一刻,寒風不知從何而來,呼嘯的暴烈風聲盤桓在塔內,共鳴聲聲,令人心膽俱顫。
鬥龍蜷起身體,把林啾團在胸//前,用毛毛淹沒了她。
只聽一陣陣“嘎吱嘎吱”的冰凍聲響起,塔底的惡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成冰,魏涼輕輕拂袖,將咬在左手上的嬰//靈扔了下去,然後唇角微挑,淡定地望了林啾一眼。
林啾:“……”
“這點程度,”魏涼長目微斜,不屑道,“呵。”
塔底傳來細微的破冰聲。
魏涼目光不動,隨手一揮。
探頭的魔翳又被打落回去,凍成一個難看的形狀。
“這是第幾層了?”林啾嘆息著問道。
“十七。”魏涼沉吟片刻,道,“你與鬥龍就留在這裡,我取了先蒙劍髓,然後帶你離開。”
林啾道:“你先別動,站在原地看著!我收拾了這些魔翳,然後隨你一道去打僵//屍。”
魏涼:“?”
只見她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輕巧地在鬥龍的胖肚子上一拍——“啪。”
然後借力躍起,手一晃,召出一柄晶瑩剔透的琉璃赤劍,靈氣自劍尖湧出,一條暗金色的鎖鏈在空中略微飛舞,然後捲住一處凍成冰柱的魔翳黑浪。
“收。”
她的身體像一隻輕靈的燕,在空中微微旋轉,然後順著那暗金色的鎖鏈直直往下掠去,快要到底時,長劍在身側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雙足疾點幾步,穩穩地跳落在冰面上。
魏涼並沒有乖乖待在原地,他不動聲色地掠到她的身後,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林啾蹲了下去,催動業蓮,將一隻手貼在冰面上。
“嘶——”超級超級冰!
下一刻,凍在冰霜之中的魔翳發出“吱吱”怪叫,竟是化成了流水的形狀,透過冰面,湧向她的掌心。
魏涼麵色一變,就要上前。
只見蹲在地上的林啾忽然轉過頭,揚起甜甜的笑臉,對他輕聲說道:“噓——別嚇跑了我的點心。”
那純黑如水的魔翳已觸碰到了她的手掌,魏涼冷著臉,微微眯起眼睛盯住冰下那些翻湧咆哮的兇物。
林啾發現,他的瞳仁在逐漸向著眼珠中央收縮,幾乎縮成了一道直立的線,在這昏暗的九陽塔內,若有若無地發出純金色的光芒。
那樣的眸光,冰冷、淡漠,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傳說中的神祗在俯視座下的螻蟻。
異樣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她定睛再看時,只見魏涼的視線已從冰面下轉移到了她的身上,見她毫無半點痛苦和勉強,他的唇線便不再緊繃,目光中微微染上一絲探究,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林啾也無所謂了。大不了再給他講一講什麼叫做“薛定諤的魔翳”。
魔翳被抽入識海,被業蓮大口吞噬。
第二圈第一瓣,緩緩綻開!
林啾望了望腳下又密又厚的冰封魔翳,心臟不禁“怦怦”亂跳起來。
照這個進度……
很快,第一片蓮瓣徹底展開。
與外圈稍有不同,業蓮第二圈蓮瓣小巧精緻了許多,看起來沉沉的,很有質感。蓮瓣上,脈絡絲絲分明,順著莖杆湧入蓮瓣中的魔翳迅速被轉化成了暗金色,在蓮瓣與脈絡中湧動,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