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滋味。若說醋,倒也不至於。但他的避而不答,再一次讓她清醒地意識到,她和他之間的不對等。
不對等的兩個人,是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冷靜下來。她知道這樣的感情絕對不是愛情,他對她的感情,也許就像寵愛一隻貓兒狗兒,她可以在他懷中撒潑,也可以蹬鼻子上臉恃寵而驕,但她卻無法阻止他將其他的貓兒狗兒帶回來養。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僵硬抗拒,便將她往懷中緊了緊,忽然,他停下動作,疑惑地“嗯?”了一聲。
林啾也感覺到了。
她輕輕推開他,從懷中掏出了那隻黑鴉。
她用靈氣緊緊包裹著它,替它把羽毛清理得很乾淨。到了九陽塔中,她那點可憐的靈氣早已經消散了,黑鴉又裂成了兩半,她一次一次把它合起來,可它依舊執拗地分開。
“一隻死掉的畜生而已。”魏涼語氣平靜。
林啾自嘲一笑:“要論對我的心意,這世間無人能與它相比。”
魏涼的氣息詭異地消失了片刻,半晌,黑暗中傳來他略沉的嗓音:“我呢?”
林啾道:“你對我的好,我銘刻於心,有朝一日定會還你恩情。但它捨生相護之情,我這輩子恐怕只能欠著了。若來世有緣……”
與黑鴉相處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憶起它的黑眼睛裡那滿滿的佔/有/欲,林啾的面龐不禁微微有些發熱。
她輕輕一咳,道:“若來世有緣,我願與它做夫妻。”
雖然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魏涼肯定很不爽,但林啾此刻並不願意照顧他的情緒。
這也是她最後的執拗和抗拒。
半晌,並沒有等來他薄怒時身上那湧動的暗香。
魏涼的聲音好像離她遠了些,他道:“你好生待著,我去打發了王傳恩,便帶你探一探這九陽塔,取先蒙劍髓。”
既然已經放出話,說秦雲奚與柳清音二人叛離萬劍歸宗還竊了九陽塔中的先蒙劍髓,那自己也不用客氣,只盡快將此物取出來送給自家小妻子就是了。
黑暗中,林啾不知魏涼心情大好,已暗暗開始給她安排新的機緣。
她心中隱隱有些忐忑。
他把她獨自扔在這個又黑又冷的地方,顯然是一種懲罰。
他又退了幾步,陰冷的黑暗將她團團包圍,她悄悄抱住了胳膊,卻並不後悔。
雖然她已經決定妥協,用自己來換取這個強者的庇護,也接受他的寵愛做他的小嬌妻,儘自己應盡的義務,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交付自己的心。
她也不會瞞他騙他。待他問,她便會告訴他自己真正的想法和心意。
他要罰她,她便認罰。
黑石塔門方向,忽然傳來魏涼拂袖的聲音。
只見兩列晶瑩純白的冰霜在塔壁上蜿蜒而行,所經之處,結成大大小小的冰花,爬滿牆壁。它們泛起微光,雖不甚明亮,卻足以讓她看清塔中的每一個角落。
黑暗像是活物一般,蠕動著湧向壁上的冰花,開始猛烈撕咬。
冰花毫不退讓,與黑暗對峙,不斷髮出“吱吱”的湮滅聲。
視線一轉,看見鬥龍委屈巴巴地伏在不遠處,巨大的嘴巴抿成一條上翹的線,要笑不笑,要哭不哭。
魏涼的身影已離得很遠了,他微微側過一點頭,聲音遠遠地傳來:“好生照顧你的女主人。”
他在巨大的石質塔門背後稍微站了一會兒,雖然隔得極遠,但林啾能感覺到他正在收斂身上的氣息。
她心有所感,低頭一望——
只見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淅淅瀝瀝灑下了不少血跡。
他身上帶著傷!而且,他不敢讓王傳恩知道!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答應將她關進九陽塔,一來是保護她,二來,他自己也需要一個絕對隱秘、無人打擾的地方來稍作喘//息!
林啾瞬間就明白了很多魏涼沒有說出口的東西。
魏涼還不知道自己已被看透。他十分瀟灑地揹著身揮了揮手,然後利落地拂了拂袖,塔門大開,他大步踏出去,然後“轟隆”一聲將九陽塔封鎖得嚴嚴實實。
魏涼一走,鬥龍頓時生龍活虎起來,只見它兩隻前足使勁往前抻,伸了個巨大暢快的懶腰,然後便屁顛顛拱到了林啾身邊,用自己巨大的毛茸茸的身體團住了她。
磨盤大的腦袋“嗡”一下移動到她的面前,衝她直眨眼,還不斷拿自己身上新生那一層灰白的長毛拱她。它想嘗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