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將至,周邊驟然安靜下來。
這一刻,樹不搖了,草不擺了,放佛斗轉星移,時間停頓。森林裡不僅沒有了風,就連空氣都好像被抽乾了一樣,悶得讓人難受。宋大中一行察覺到這種怪異的現象,只覺殺氣凌然,猶有窒息之感,於是把步一停,令大家以樹皮做盾,圍成一圈。
黑夜如墨,周邊的景象就像是一副死寂沉沉的畫。
忽然,四面八方有黑影近來,樹上也有人影飄下。
這些人影勾勒著詩意,放佛從破水墨畫裡剝離走出。
“保持戒備,不要慌亂!”宋大中喝喊,穩住陣型。
他粗略的判斷了一下,從黑處包抄而來的至少有二十人。值生死之間,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出手應敵,他們一行只是依照計劃引蛇出洞,兵匪既已現身,接下來就看殷立的手段了。
眼看兵匪們揮弄兵器,一步一步合圍過來。
宋大中一行均都喘起粗氣,緊張到了極點。
突然前方不遠,一縷白光悄無聲息閃了閃。
緊接著只聽一員兵匪愕道:“怎麼回事,我體內氣力銳減!”
話聲未落,又有兵匪喊道:“糟糕,好像有東西裹著我了!”
最後也不知是誰喊了聲:“啊!我腳下黏了符文圖案,媽的上當了!”眾兵匪聽喊,一個個均一臉悚意,都蹬腿借力想要跳到樹上去,哪知符文圖案有吸附能力,任憑他們如何跳,也跳不過一米。
就在這時,殷立和典星月殺出,猶從地獄裡蹦出來的幽靈。
那些兵匪氣力銳減,正值慌亂,殷立二人的突然現身,令人猝不及防。這一逃一現兩相對比,兵匪這頭大驚之下銳氣盡失,只剩奔逃了。殷立高舉巨刀,橫空劈下,當場就砍殺了一人,他喊:“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出手!”
一眾宋人聽喊,操弄兵器紛紛殺出。
端聽慘聲四起,片刻盡將兵匪屠盡。
事實上,這些兵匪縱使修為被封印一半,也足可一戰,他們之所以不堪一擊,盡數被屠,只因局勢翻轉太快,他們知道陷入了圈套,以至於心慌而喪膽,況且在生死瞬息之間他們沒有辦法組織有效的防禦,因此只能奔逃,最終落了個任人宰割。
……
宋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勝得如此之快,只覺不像是真的。
在此之前慘遭伏擊,被殺得雞飛狗跳毫無反手之力,棲身山洞不敢輕出;而此刻不僅底氣十足的穿行遺忘森林,竟還反敗為勝輕輕鬆鬆就殺了這麼多兵匪,這簡直就像做夢。經此一役,不論是宋大中還是其他宋人對殷立再無疑慮,甚至起了崇敬之心。
大傢伙收起兵器,聚攏在一起,相顧大笑。
宋大中笑道:“聚力境也不過如此,殺得痛快。”
典星月道:“別高興太早了,前面怕還有惡戰。”
殷立點點頭:“是啊,魏國公陰謀截殺趕赴帝都應考的各國學子,沒道理就安插了這麼點人,我猜真正的高手就在出口那邊等著我們。宋公子,一會兒若是遇上,我們人少,恐怕打不過它們,到時候我倆斷後,其他人都不要戀戰,只管跑,跑出這片林子,林外必有村莊,有村莊就有鄉勇,到時候花點錢僱些鄉勇,才算安全。”
宋大中應道:“好,那我就和你斷後。”
典星月卻道:“不,我得跟殷立一起。”
殷立晃手道:“這可不行,你跟我一起不是搗亂嗎,那大黑痣要是在出口,你跟我殿後,他還不傾盡全力對付你一個人,他巴不得抓住你呢,你要不願意讓他抓到,就得先走。喂,你不會願意讓他抓吧?你要願意,那我想攔也攔不住,不過你得給我寫個文書,日後大司農問起來,我也好有個說詞。”
典星月聽著這話,暗咬牙腔,好不氣惱。
她素來是有苦自咽,不傾訴,不露於形。
此時滿腔惱怒僅化作一句淡詞:“別藉機損我,我走就是了。”
……
打過一場勝仗,殷立一眾對遺忘森林裡的兵匪有了初步的認識。這些兵匪個個蒙面,修為當止步於一品原力,從他們追蹤、設伏、謹慎出手來判定,暗布在這片林子裡的匪徒最多不會超過六十人,否則出手殺人也無需如此慎之又慎了。
想通此節,大傢伙都認為暫時不會有人再伏擊他們了。
因為匪徒傷亡慘重,剩下的人必定牢牢扼守出口。
故而,一眾緩行,便不再分成一明一暗兩路。
殷立不敢肯定魏大勳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