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公署裡,轉到這裡辦公的憲兵隊長加藤,收到了八道溝有三名士兵被殺的訊息。他立刻喊來了剛歸建到憲兵隊的情報官遲田純平。
剛剛佔領安東,加藤手裡的事情非常多,他只吩咐了一句:“遲田君,拜託儘快抓到兇手結案,一定要讓中國人知道敢與大日本帝國做對的後果”,隨後又拿著電話忙了起來。
遲田純平見狀沒有多說,“哈伊”一聲,接下這個案件。
心裡,卻憋了口氣。
情報工作再有成績,也沒法拿出來給人看。他正需要這樣的機會表現一下,讓新長官、新同僚們看看自己在情報工作之外的實力。
當他帶著一個分隊計程車兵走出公署時,幾百米外的突然響起了步槍和機槍的聲音,槍聲密集的,讓他們的腳步不由的頓了下來。
日軍很少這樣使用火力,演習都很少見。
遲田純平覺得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件,立刻派了個上等兵跑過去檢視下,自己帶人趕到了事發地點。
守在現場的幾個日本兵,對事件的起因也不知道。
他們開著汽車巡邏,遠遠看到這裡有個士兵倒在地上,下車後發現了這三個士兵的屍體,前面幾個士兵看到了兇手,便追了上去。
他們在山下只聽到槍聲不斷響起,位置也不斷的移動,具體的情況卻不是很清楚。
經這幾個士兵的現場清點,三個當場斃命的日本兵屍體中,隨身物品只發現少了一把剌刀。
此外,就是發現了趙婧之掉在地上的書包。
這幾個士兵猜兇手應該這是這一帶的居民,可人手不夠搜查,只好先把這一塊街道封鎖了起來,等憲兵隊的人過來調查。
遲田純平聽到報告後,點了下頭,就去檢視被殺害的日本兵屍體。
三具日本兵屍體都放在原地,他帶來計程車兵開始對現場進行拍照。
遲田純平在兩處現場來回走上幾趟,腦海裡就形成了一個場景。
兇手先搶了衚衕外這個士兵的剌刀,將其剌殺後,又追進衚衕,從背後偷襲了一個士兵,又從正面殺掉了另一個士兵。
三人的傷口都在要害處,軀幹噴出來的血跡中,都混雜著內臟碎塊。
他盯著這傷口看著,看著,眼光就陰鷙了起來。
日本人對刀法統稱劍道。而軍隊裡,劍道改良成兩手片刀術;騎兵使用馬刀,叫片手軍刀術;槍與剌刀結合叫銃劍術;單拿剌刀叫短劍術。
這手短劍手法,日軍的短劍術裡沒有,劍道里的小太刀術裡他也沒聽說過。
情報專業出行,注重觀察細節、習慣以小見大、精通武技的遲田純平,居然從中看出了武技上的區別。他從血跡中有內臟碎塊,推理出來兩個結論:
這種在利刃剌入後,經攪動再抽出的方式,不是單刃刀的手法,應該是中國式劍法或者其他兩刃類武器的特性。
三個人都出現了這種情況,說明兇手長年練習這種武技,以至於形成了身體習慣。
遲田純平不由的想起關於安市武術圈的情報資料,在這些中國拳師中,擅長使用短兵器格殺術的,只有王洪一個。
王洪用的是刀法,會是他嗎?
這時,派去檢視機槍交火的上等兵跑了回來,他報告遲田純平,剛才裝甲車射擊的,就是在這裡殺害三名士兵的兇手,兇手已經潛進市區內。
只是那邊人手不夠,無法在市區裡搜尋,只能放棄追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日軍在安市只有200多人。除了鐵路要巡邏外,多數人都派去守在公署、警察局、電報房、銀行、銀號、稅捐局這些要害部門。餘下不多計程車兵,只能坐著汽車跑來跑去的展示兵力。
連遲田純平都歸建到了憲兵隊,加班加點的忙著,可以說,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
市區街道多、衚衕多、人家密集,想從十幾萬人口中找到兩個人,全部日軍投進去也不夠用。
上等兵在那邊詢問了兇手的模樣。一路追擊計程車兵說,他們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從現場逃離:男性,年齡不大,手裡提著搶來的30年式剌刀,熟悉地形,體健力強,抱著那個女性也奔跑飛快;女性短髮,穿了身學生服。
遲田純平聽到熟悉地形,奔跑飛快,看了眼正在抬走的三具屍體,立刻認定:兇手就是王洪。
從時間、能力、手法、對地形的熟悉、能奔跑,以及為什麼搶了把剌刀才開始殺人這些條件和因素上,除了王洪,安市沒第二個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