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子彈,國術,到底能幹什麼?
心裡便少了些持技自珍的堅持,李帥再一提,就答應了。
姥爺教他用刀法掩飾劍法,刀法自然也差不了多少,足夠教李帥。
李帥看王洪答應了下來,趕緊說:“先教我一招”。
王洪無奈的看著他,這傢伙人品相當不錯,就是一說起武藝來,什麼都忘了。
他有些納悶,是不是練武的人都這樣啊?
自己都十八九了,只有這兩個月才知道正眼看女孩子,見到趙婧之就如見到仙女般,一下就被迷上了。這李帥,二十好幾了,媳婦都不找,還在四處找人學藝試招。
只好跟李帥說:“學刀得先找把能用上兩三年的刀”。
李帥連聲應著好,抓起武場裡的鬼頭大刀,擺弄一下卻不滿意,恨不得立刻出去讓人打把新刀。
他歡喜的小武場上轉了半天,等這股興奮勁兒過去了,才想到王洪帶來的女孩子。
便看著王洪,指了指趙婧之。
王洪見到吃完了飯半天了,這傢伙才想起問這事,無奈的看著這個武痴,嘆了口氣,指著剌刀說:“我這兒出事了。我救她,殺了三個日本子,在你這兒躲到天黑,就送她回家,我也準備準備就回山東。你跟你家裡人說聲,別說出去”。
李帥抓起剌刀,看著剌刀上隱隱可見的血跡,敬佩的五體投地,連聲問:“北邊機關炮噠噠的,是追著你們打的?”
王洪點了下頭,說:“日本子可能人不多,我跑進城裡就不追了”。
李帥激動的又問了幾句,這才轉到前屋,跟家人說了聲。可回來沒坐一會,就又開始纏著王洪,要先學兩個刀式。
王洪被他磨的沒辦法,只好先教了個身步法。
趙婧之矜持的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王洪教李帥,腳下,卻把小皮鞋後跟踩了下去,當成了拖鞋。
一下午,正街上都是沒完沒了的汽車鳴叫聲,趙婧之乾脆就坐在那裡養著腳。偶爾,看一下或是坐著和李帥聊天,或是提著剌刀演練的王洪。
可每看一次,心就亂一次。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家人說起他。王洪要是回山東,那是該送送他,還是……
後面的事情她想不下去了,分別又不捨得,跟他走又沒這勇氣。
在李帥家吃完晚飯沒多久,天就黑了下來。
王洪帶著趙婧之出了門,藉著夜色,小心翼翼躲著街上的、鐵路上的巡邏隊,轉到趙婧之家的近處。
九月的深秋,鳴叫的動物和昆蟲都帶有尖銳悽意。王洪有些傷感,趙婧之一回家,他就得準備回山東了,也許,就此一別,天各一方了。
突然間,一片槍聲,隔著元寶山傳了過來。
那是九道溝的方向。
兩人一下緊張了起來,直等到槍聲停下來,就有了些心驚膽戰。
趙婧之慢慢的、無聲的帶著路,卻站在衚衕口看著家裡的大門,猶豫了起來。她既急迫的想回到家裡,卻又怕家裡有日本人,另外也有些不捨。
在黑暗中站了半天,就轉到了家後面的衚衕裡。
家裡只有爸爸媽媽住的後屋開著燈,她見周圍沒有什麼異常,就帶著王洪走近後窗。
到了這裡,王洪不敢大意,靠在她身邊,提著剌刀警惕的聽著四處的動靜。
可二人站了好一會,卻發現屋裡一直寂靜無聲。
趙婧之開始擔心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呆立在那裡胡亂想著,直到王洪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胳膊,示意著敲敲窗戶,她才反應過來,膽怯的點了點頭。
王洪就輕輕敲了敲後窗戶。
屋裡立刻傳來了椅子的嘩啦一聲,不過沒人過來開窗。
趙婧之正要自己去敲,只見裡面的人大聲的說話:“劉保長,我去拿包煙抽”。
王洪和趙婧之聽到這聲都嚇了一跳,有保長守著?
趙婧之心亂如麻,有人守著,這可怎麼辦?
突然聽到窗縫那處,她爸爸用極小的聲音在說話:“之之?”
趙婧之抽噎著小聲說:“爸爸,是我”。
她父親語速很快的說:“小心點,外屋有日本兵守著。你跟王洪在一起?”
趙婧之愣了下,爸爸怎麼知道他叫王洪?
她看了眼王洪:“爸爸,我跟他在一起”。
趙父長話短說:“之之,讓他帶你去上海找你三叔。不行就躲山溝裡,等日本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