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河的戰事很快就明瞭起來,各線部隊都在敗退。周圍要鎮一一失守後,承德就露在了日軍眼前。
而承德城裡,涇渭分明的有三股部隊,張作相、湯玉麟兩人的部隊都準備好了撤退,除了看守後路,再也不管其他,任由王洪的部隊在承德里折騰。隨時要跑路的樣子,一點遮掩都不作。
退到城裡的潰兵越來越多,王洪不得不使用武力,強迫這些退回來的潰兵全部加入收容營。那個受了傷的連長更狠,派人跟王洪打了個招呼,就執行起了連坐軍法。
連坐,在民國期間有一套專門的軍法。
簡而言之:班長帶頭退縮,則殺班長;班長沒退而戰死,殺全班。排長至軍長退縮皆按此執行;如排長至軍長沒退而戰死,下一級軍官誰退縮了就要槍斃誰。
這個已經是團長的小連長,在宣佈這條軍令的晚上,就找到了典型。
有一個班,兩個士兵準備當逃兵,可他們的班長不當回事,班裡的其他人見班長不管,也冷眼旁觀。這事被別的班計程車兵知道了,便偷偷跑去告了密。結果那兩個士兵剛跑出軍營就被抓了回來,那一個班計程車兵,在第二天早上,拉到全團面前,全班盡數被槍決。
如此榜樣一樹,嚇的收容團全團士兵戰戰兢兢,互相監督著,生怕自己被別人牽扯到,白送了性命。
王洪聞聽,心道:這傢伙,可比自己狠,自己只打死了一個立威,他卻拿一個班的性命祭旗,還真是心慈不能掌兵啊!
三個不算親厚的內弟,現在是他的警衛和通訊員,跟在他身邊忙來忙去。三個人都成熟了起來,盡力做好王洪交待的一切事情。甚至在晚上時,還輪流守在王洪的門口。
只是他們三個在私下裡,對王洪以及他任命的這些軍官,不拿人命當回事有所不滿,總覺得下面計程車兵,都是沒見識的農民,說清楚,教育一下,以後改正就可以了。
他們不敢對王洪說這話,私下問了幾個老兵。
老兵們卻很隨意的說:哪個部隊打仗前不搞幾個祭旗的?這些人都是趕到點上找死的,用他們的命,讓大傢伙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總比上了戰場,再胡亂來,害死自己人強。
沒等這三個想明白,熱河戰線的總司令張作相,突然以有軍機要事為由,帶上手下,坐著汽車,閃電般離開了承德,跑到了後方長城防線的古龍口。
如同約定好了一般,湯玉麟早就收集了承德能找到的所有汽車和汽油,張作相一走,他立刻就帶上他的家人和家產,在手下特務大隊的掩護下,出承德,撤向了西北方的豐寧。
湯玉麟在熱河這幾年,是真正把熱河扒了一層下來,光是大洋就裝了十幾輛汽車。要知道一萬大洋淨重267公斤,十幾輛車,起碼有五六十萬大洋了。
他要跑的事情,在承德不是秘密,可一長隊汽車,帶著明晃晃的財物走,不光老百姓憤怒,連底層計程車兵們也在叫罵,所以汽車剛出城,就被王洪攔了下來。
王洪氣極,仗還沒打,一地守官就想跑?
可他又不能拿湯玉麟怎麼樣。畢竟湯玉麟是一高官官,要對他動手,起碼得張六少這個級別。
王洪只能攔在路上,讓湯玉麟下車,解釋一下,這撤退都不跟他說一聲,什麼意思?
面對殺神般的王洪,湯玉麟這才想起來,王洪是他的聯絡官,附帶著監軍的意思。他找了幾個破爛的藉口,又給王洪丟下了兩汽車大洋,就硬生生的,退出了承德。
王洪幾次把手伸到了槍邊,卻忍了又忍,可就這麼放過湯玉麟又不甘心。
看到車隊後面跟著的一股部隊武器很不錯,多半是花機關,他一揮手,就讓手下把這一百來人攔了下來。這隊人知道王洪的兇名,也不敢反抗,就被直接收編到了收容團裡。
這才稍吐了口氣,喊來通訊兵,往回發電報,把湯玉麟的去向告訴張六少,就準備佈置承德的防衛。
湯氏主政熱河八年,熱河成了他的獨立王國。
他湯家的兄弟湯玉書、湯玉銘、湯玉山、湯寶福協助其統轄軍隊;兒子湯佐榮、湯佐輔協助其掌管財政;女婿周鐵錚則當上阜新縣長幫他管好大後方根據地。
一家人賣官位、種大煙、挖古墓、苛捐雜稅一年收三年,騎在百姓頭上,只管自己享受,我行我素的,根本不顧百姓死活,以至湯河民怨沸騰。
湯玉麟的兒子湯佐榮,在湯河橫行慣了,見王洪攔下了他的手下,就跳下車來,帶著幾個衛兵要跟王洪說道說道。
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