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津各國術館流行的教學內容,多數都教形意、八卦、太極拳三拳,其他的拳種根據教員的情況多少都有變化,此外還有體操和刀槍棍劍這些兵器。
薛顛的國術館裡有三年的普通學生班,也有半年速成班,還有任挑任學的自選班。
安市的拳場子很少有表演,因為那邊都是先跟大班學,跟下來就成了學生,有心拜師的就自然進階為徒弟。而天津縣國術館,按薛顛自己說的,已經是教的最實在的地方了。
可王洪一看,下面表演的形意拳五行拳,未盡傳承,打的有模有樣,可上半身是上半身,下半身是下半身,樣子象,勁卻是散著的。
拿形意拳的劈拳為例,這種功架練法,前拳要從嘴邊鑽出,用拳頭引著頭身後腳,再上步一掌推出,說是推出,可掌就是斧刃,如古樹之粗枝一樣。
而表演的這些學生,除了領頭的兩個,其他人只注意了把最後一下的跟步擺的齊刷刷的。
王洪以這些學生來推算,估計天津國術館的普通學生,只是營生面子活,看真本事,還得看那些私淑學生,這一隊人,也就是領頭那兩個應該是拜了師的。
這是普及招生的問題,誰也不能多說什麼,王洪只能樂呵呵的,一項一項的往後看。
幾個教員表演過後,就是薛顛上臺表演。
他打了套象形術,先是飛雲搖晃旋一式式演示,最後也隨意而作,身形如鬼魅般,忽左忽右,臺下驚歎聲此起彼伏。
王洪覺得,這套東西挺好,把形意拳的身法步法高妙的地方重新整合了出來,完全成了他的東西,看來這薛顛的形意拳可是下足了功夫。
薛顛收了動作,滿場的掌聲,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他這套東西,門道熱鬧都有,確定深得觀者喜歡。
最後,眾人請王洪上臺表演一下。
這時的人,看王洪,看的就是戰場而歸的英雄,甚至把抗倭報國、報仇雪恨之類的想法都壓在了王洪這類人的身上。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鼓著掌等著王洪上場。
王洪沒有推脫,他抓了把劍,在臺上走了趟孫祿堂教的太極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起手一個鷂子翻身,劍隨腕走,在身側畫了一個很規整的圓形。
僅這一下,就把薛顛那一絲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降服王洪的心思,絞殺的乾乾淨淨。劍畫一圓,凡有劍尖處有快慢、輕重、緩急的區別,這圓形就有神形意象不足的地方。
看似簡單,可沒有使劍如臂的能耐,就別想使出來。
薛顛深吸了口氣,在心裡想著:自己的劍法,最好別在人前練了,誰要是看出王洪劍法中的好來,自己那幾下肯定能看出不好,自己又沒時間下功夫琢磨劍法,還是專門練拳吧。
等王洪表演完,在掌聲中,薛顛又請王洪留下幾手。
這倒是應有之意,王洪可是中央國術館出來的教師,四兵教範說是政府編寫的,可真正的作者,國術圈內人人皆知。
王洪也有準備,看時間不多,就說,留下個拼剌刀吧。
薛顛大喜,北方士兵們拼剌刀,可沒南方那麼普及,主要是槍不夠用,也沒有折竹為槍的環境。另外,饅頭不夠吃也是個麻煩。
可國術館裡需要這東西壓陣啊,有這一手,天津的國術館,老薛獨一家了。
自薛顛以下,教師人手抓了一把木槍,學生們也拿著木棍長槍的,跟在了後面。
王洪便以國術館的教員為學員,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把拼剌刀簡要的重頭到尾講了一遍,餘下的可以參照四兵教範慢慢來。
沒有護具,他只能拉著隨他一起來的軍官做了簡單的對練示範,薛顛馬上在邊上向大家宣佈,國術館會立刻置辦護具回來供對練使用。
飯點到了,薛顛這才讓教員和學生們散了,拉著三人前去吃飯。
席中,他殷勤陪待王洪和兩個東北軍軍官,然後小心的問三人:“能不能指定天津縣國術館推廣四兵訓練?”
王洪把目光轉向了他叫來的王姓上校軍官,此人是張六少的十幾個秘書官之一,這事行不行他清楚。
王上校年齡跟薛顛差不多,也是四十剛出頭,他看了王洪教剌刀術,也跟著學了,對此心中有數,便說:“可以。只是少帥不會單獨指定一家國術館,別家要是申請,也會同意”。
薛顛心中狂喜,少帥指定的第一家,這名頭就足夠了。
另一位軍官是個中校,是張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