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日軍要搞這閱兵式,對付王洪的事情一拖,就拖到了五月初。
這段時間,王洪也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開始跟金一明等人瞭解形意八卦太極三家拳術。
形意拳開以玩三體式和劈崩拳、八卦拳轉轉單雙換掌,太極拳的劃劃懶扎衣,這回,他倒是開了眼界。
可最讓他覺得好玩的,就是推手這東西。
兩人把胳膊粘在一起,感受著雙方的重心,你來我往的,讓王洪有點樂此不彼。
開始時,他可是老被這些損友們折磨,等他熟練之後,就把劍法的心思用了上來,心道:不就是聽勁,搗虛之法嗎?劍法中的格化一拿進來,倒也符合推手的規矩,反倒後來者居上。
推手嚴格來說,屬於檢驗拳架的方法,而不是爭鬥。練了摔跤再去搞推手,對太極拳的危害不亞於眼色飛人,把拳術的規矩都壞掉了。
大概最原始的推手,是兩個人頂牛,互相感覺對方拳術架子裡的缺陷。畢竟古人沒有可以照得全身的大鏡子,中正與周全要靠老師父用手摸,摸多了,便用手聽,等聽煩了,便讓徒弟們自己去聽。等發現雙方可以用手推搡著,粘連一起,形成個共同體,利用感受運用手法,讓對方身體失勢時,推手就成形了。
國術館內,大家嘻嘻哈哈的打著太極,可外面,時局又發生了鉅變。
上海的日軍決定在4月29日,在虹口公園開勝利慶祝大會。
是日,上海日本派遣軍司令白川義則、日本的外相重光葵,還有十幾名日本軍政要人登上主席臺時,突然間炸彈爆炸,連人帶臺臺都被轟到半空中。隨後又有義士將手榴彈扔出,當場炸死了白川義則、炸斷了重光葵的腿,摔死日租界商會會長崗村洋勇。這場爆炸案,一共炸死炸傷13個日本人。
此事,據說是王亞樵和朝鮮義士合作搞的大行動,一舉震驚國內外。
當有人問到王亞樵時,這傢伙居然說:“從東北到上海,常光頭擁兵百萬都不抗日,我們老百姓抗日”。
他這句話說的痛快,可東北兩字,隨手就把王洪帶了進去,那教範的事兒就有了些小爭議。
戶山學校分析了王洪主編的教範。
從技術體系來看,兩者的教範,都是一套可以讓無劍術基礎計程車兵,在短期內練成戰場使用的冷兵技術。
兩者訓練構成極為簡單,易於學習。無論是透過以假想敵練習招式流暢和準確,還是用護具實戰對抗訓練距離速度和反應,或者直接試斬訓練殺傷力道和角度,無一不貼近戰場。
問題是,王洪的教範他多數地方,都是直接把戶山學校的內容搬過去了,不但把好的全盤接受下來,更把日本人當成了敵手,無論是在中國就地取材的大刀和紅櫻槍,還是後面的戰術應用,完完全全針對著日本士兵的銃劍術而來。
戶山學校從上到下,看到王洪編的教範就鬧心,怕這本教範在中國傳播開,又怕中國軍隊按著這本教範訓練,更怕王洪再搞出什麼新的東西來。
這些人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讓王洪消失比較好。
上海日本派遣軍現在是一片混亂,戶山學校這些人,也懶得跟軍方高層彙報這事,就決定以特訓隊學生訓練的名義,前往上海,自己動手。
他們找到兩個正要去上海的浪人武士,由津田野陪著,當作行動的誘餌。
浪人們準備擺擂臺,以挑戰為名,誘使王洪出現。
特訓的學生們,將根據實際情況,誘捕、抓捕王洪,如不成,乾脆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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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遠在南京的王洪,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上海兩個浪人的挑戰信。
他把朱國福、唐豪幾個人叫過來看了下信,唐豪就替他回了:想比武,來南京的中央國術館。
大家就把此事丟在了一邊,應王洪之請,又玩起了推手。
趙婧之聽說了日本人讓王洪去上海應戰,就一個勁兒在邊上嘮叨:“來個信就讓人去上海比武?咋不說去日本比武哪?日本人腦袋怎麼長的?誰欠他的啊?那香港來個信就去香港?英國來信就去英國?想找死,把路費寄過來了再說”。
王洪忍俊不禁。
誰想,這兩個浪人接到唐豪寫的信,也不來南京挑戰,反而在上海的報紙上,打起了口水戰。
頭一天的報道,還是在質疑王洪連挑戰都不敢接。
第二天,語氣一變,報道的內容,居然有那個小報記者嚴紫圓的口氣:王洪是一個只會打黑槍的流氓,只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