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讓人難以容忍。”顧父憤然起身,腳步匆匆地往外走。
顧雲笙立刻站起身,緊隨其後。
此時正值初冬,正是人們更換季裝、購置新衣的關鍵時期,對於綢莊來說,這也是營利的關鍵時刻。如果貨物斷檔,對顧家綢莊的打擊將是災難性的。
顧父來到綢莊,詳細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後,便直奔客棧去找送貨的晁掌櫃。
“我們合作多年,為何會突然出現斷貨的情況?”顧父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晁掌櫃似乎早已有所準備,他從容不迫地拿出與顧家的貨契和幾張銀票,平靜地說道:“顧老闆不必動怒,按照我們之間的規矩,我賠償雙倍的定金,請您驗收。”
目睹那幾張泛著冷光的銀票,顧父的心頭猛然一震,恍若撥雲見日,終於明白了自己自數月之前便陷入了馮家與晁掌櫃設下的陷阱之中。
素日裡,顧家訂購晁家的貨物,慣例是要支付三成的定金作為信用的保證。然而這一回,晁掌櫃卻以多年合作,對顧家的信任為辭,主動降低定金至一千兩銀子。
那時,顧家雖有微妙的疑慮掠過心頭,但終未深究。
直至此刻,顧父方才真正領悟了背後的原因。
馮家的計謀,不可謂之不狠辣。
然而,顧家手無憑證,唯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無恥之極!”顧父義憤填膺,胸中怒火激盪。
晁掌櫃則冷冷一笑,嘲諷道:“商場如戰場,唯利是圖。顧老闆未出一分力,白賺一千兩銀子,難道還不滿足嗎?”
“你——”顧父氣急攻心,一時語塞。
“顧老闆,慢走不送。”晁掌櫃將那份契約和銀票塞入顧父手中,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卑鄙小人!”顧父憤懣難平,怒氣衝衝地返回綢莊,立時召喚廖掌櫃商議應對之策。
“倉庫中還剩多少存貨?現在尋找新的貨源,是否尚來得及?”
廖掌櫃愁眉苦臉,答道:“庫中僅餘數十匹絲綢,尋找新貨源的時間緊迫。”
“這該如何是好?”顧父焦慮不安,來回踱步如熱鍋上的螞蟻。
廖掌櫃低頭不語,也是一籌莫展。
就在顧父與廖掌櫃愁眉不展之際,一直保持沉默的顧雲笙忽然開了口。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其他的布料,譬如蜀錦。”
這些年,顧雲笙在奢華的薰陶下,對各類衣料也有了一定的見識。
“然而上京的貴族們偏愛絲綢,對蜀錦的需求卻是寥寥無幾。”廖掌櫃失望地嘆氣,認為顧雲笙的建議不夠腳踏實地。
顧雲笙卻沉吟道:“貴族們的喜好,常常是隨波逐流。只要我們能引領潮流,他們同樣可以轉而青睞蜀錦。”
尤其是後宅的貴婦人和閨秀們,她們對追逐時尚有著濃厚的興趣。她們追求的往往不是時尚本身,而是那種新鮮感和樂趣。
“這……”廖掌櫃仍舊感到這個計劃過於冒險,他遲疑地望向顧父。
顧父停下腳步,詢問道:“那麼,我們該如何引領這個潮流呢?”
顧雲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回答道:“我有錦囊妙計,父親和廖掌櫃只需儘快去採購蜀錦。”
蜀錦雖然名貴,但在上京並不暢銷,常常積壓,因此採購並不困難。
“你真的有把握嗎?”顧父仍舊有些不放心地追問。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賭輸,顧家不僅會在絲綢生意上受損,新採購的蜀錦也可能成為沉重的負擔。
在商業的征途上,固守舊業是遠遠不夠的,勇於創新和突破才是王道。顧雲笙秀麗的面龐上透出一股堅決。
顧父沉吟良久,最終還是緩緩點頭認可。
在一旁的廖掌櫃見狀,忍不住輕聲提醒他應該三思而後行。
顧父長嘆一聲,擲地有聲地說:“商場如戰場,本就充滿了不確定性,我自己也曾在賭局中失手,就把這次當做是給雲笙一個鍛鍊的機會吧。”
既然當爹的都這麼說了,即便是廖掌櫃心中有所保留,也無法再提出反對意見,只能遵命行事。畢竟,賠本的也不會是他的銀錢。
一切安排停當後,顧雲笙與父親分頭行動。顧父負責採買貨物,而顧雲笙則著手進行商業模式的改革。
在上京的權貴之中,最具影響力的風向標非長公主楚倩黎莫屬。因此,顧雲笙徑直來到了鎮北將軍的府邸。
“你怎麼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