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前方便是驛站,天色已晚,今晚只能在次處歇腳。”驚塵開啟車門,向楚止陌報告。
楚止陌聽聞此言,目光轉向前方,墨眉微蹙,輕輕點頭。
按行程推算,她應當已經抵達臨安。而他們還需兩日路程,且到達臨安後還需先行 inspect河堤,商定修築事宜,不知道何時才能抽出時間去尋找她。
深邃的墨眸凝視著天邊的落日,楚止陌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雖然心中焦急,但他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此行雖帶有私心,但也是出於對防治江南水患的真心,為百姓謀求福祉。
因此,楚止陌按捺住內心的情緒,將公務置於首位。
夜幕降臨,晁家綢莊的掌櫃匆匆來到晁宅,向晁老闆彙報情況。
“他們……是否真心購貨?”晁老闆斜倚在床榻上,邊咳嗽邊詢問。
掌櫃點頭,將貨單遞上:“我已派人暗中跟隨,他們一直在綢鋪中流連,必然是急需且數量龐大。”
晁老闆面色蒼白,兩頰凹陷,他點頭同意,但看到價格後,眉頭緊鎖。
“這價格實在過低。唉唉……”
晁家從未以如此低廉的價格出售過貨物。
“然而庫房中積壓了太多的綢貨,如果不盡快銷售,織染坊那邊將不得不停工。”
稍作停頓,掌櫃又補充道:“更重要的是,由於少東家的聲譽受損,現在很少有人願意與晁家合作。”
如果無人問津,晁家的綢貨將持續積壓,織染坊也將持續停工。
屆時,不僅盈利與否成疑,而且底層的工人必定會引發騷動。
一旦工人騷動,晁家的衰敗也將不遠矣。
晁老闆嘆息一聲,沉思片刻後,語氣沉重地說道:“就依照這個價格……唉唉,讓他們與晁家……建立長久的合作關係……唉唉。”
在這片商業的海洋中,微利尚可忍受,但貨物積壓則是災難的先兆。
晁家或許對此毫不在意,但那些辛勤勞作的工人卻無法承受這份等待的煎熬。
“確實,明日我便會與少東家一同前往,與他們會面商談。”店掌櫃鄭重承諾,勸慰著晁老闆放寬心懷,畢竟健康至上。
“然而,我還能活多久,這是個未知數。”晁老闆滿懷惆悵地嘆息,他對自己的不肖子感到無比牽掛,即便是撒手人寰,也難以閉上雙眼。
……
次日黃昏,店掌櫃攜同晁家公子,一同踏上了前往客棧的路途,去尋找顧雲笙和廖掌櫃。
白天,店掌櫃已派人兩次前往客棧詢問,但顧雲笙和廖掌櫃均不在,想必是外出尋找綢緞鋪了,只得等到夜晚再行造訪。
抵達客棧後,顧雲笙和廖掌櫃尚未歸來,掌櫃便預訂了一間幽靜的雅室,點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耐心等待。
大約等了兩刻鐘,酒菜已經擺上桌,但顧雲笙和廖掌櫃仍未現身,晁家公子開始顯得焦躁不安。
“如此大牌的人物,他們究竟是否真心實意?等了這麼久還不見蹤影,我看多半是在戲弄你。”
“少東家,請再稍候,夜幕降臨在即,他們必定很快就會回來。”掌櫃耐心地安撫著。
晁家公子將腿搭在旁邊的凳子上,滿臉傲慢,頤指氣使。
“我告訴你,最多再等一刻鐘,他們若是不來,我立刻離去,我還有約會在太白樓商談要事。”
掌櫃聞言,臉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憤慨與輕蔑。
太白樓能有何等重要之事?不過是個扶不起的紈絝子弟罷了。
門外的顧雲笙和廖掌櫃聽到了屋內的對話,相視一笑,輕輕敲響了門扉。
“請進,快請進。”掌櫃連忙開啟門,看到顧雲笙和廖掌櫃,如同見到了救星般興奮。
晁家公子漫不經心地抬起頭,卻在瞥見顧雲笙的瞬間,驚愕得目瞪口呆。
如此年輕俊美的東家,恐怕比他還要讓人難以捉摸。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兩位請坐。”掌櫃熱情地邀請他們入座,邊品嚐佳餚,邊展開話題。
“敢問兩位來自金都哪家商號?”
“顧記。”
“金都五大商號之一的顧記?”掌櫃滿臉愕然,難以置信。
“正是。”顧雲笙神情自如,言語中透露出自豪與尊敬,她驕傲的不僅是自己身為顧記的東家,更是因為顧記是她父親畢生的心血,聞名遐邇,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