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夫婦從未經歷過如此遙遠的跋涉,疲憊不堪,晚餐沐浴後便早早休息了。
夜色愈發濃重,屋外的明月被烏雲遮擋,屋內,顧昭衡夫婦沉睡得如同石像。
突然,客棧的門被粗暴地敲響。
在耳房的小二被驚醒,睡眼朦朧地去開門。
“客官幾位?需要什麼樣的房間?”小二打著哈欠,習慣性地詢問。
門口的衙役亮出了腰牌,嚴肅地說:“大理寺執行公務,顧昭衡夫婦住在哪間房?”
小二一聽,心中猛地一震,瞬間清醒過來。在確認了大理寺的腰牌和那一身官差服飾後,他連忙將他們引進屋內。
“官爺稍等,我這就去查查。”
小二急匆匆地跑向櫃檯,取出入住登記簿查閱。
“快點兒,若是出了差錯,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踏燕不耐煩地催促。
他們馬不停蹄地追蹤了兩日半,每晚只能休息兩個時辰,終於追查到了這裡。
小二手一抖,將登記簿遞給踏燕,聲音顫抖地說:“官爺,沒有姓顧的。”
踏燕早已料到顧昭衡會使用假名,他拿出一張畫像問:“這個人你可見過?”
小二一看,腦海中立刻有了印象,連連點頭說:“見過,就住在樓上左手邊的第三間房,我帶官爺去。”
這座小城距離金都甚遠,哪裡見過大理寺的官差,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砰!”踏燕一腳踢開了閂著的屋門,大理寺的衙役魚貫而入,迅速點燃了屋內的燭火。
沉浸在美夢中的顧昭衡夫婦被驚醒,坐起身來,看到床前手持利刃的衙役,驚得目瞪口呆。
顧黎氏不明白,他們不過是因為七日的囚禁和十五杖的責罰而逃亡,為何會招致如此大規模的追捕?
“顧昭衡,你被捕了。”衙役出示了大理寺的逮捕令。
顧昭衡一看,便知道僱兇殺人的事情已經敗露。
怎麼會這麼快!
顧昭衡眼中閃過一抹刻骨的怨恨,一定是他的同黨出賣了他。
“快點兒,難道還要我們幫你穿衣不成?”衙役揮舞著手中的刀威脅。
顧昭衡從床上起身,顫抖著披上外衣,匆匆穿好鞋子。
顧黎氏抱著被子,臉上泛起一抹羞紅,她實在無法在眾多男人面前穿衣。
踏燕等人也並不想看到這一幕,便讓顧昭衡在屋外等待。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顧黎氏穿戴完畢,走出房門,雙手已經被戴上了沉重的鐐銬。
小二驚得心神俱顫,心中暗罵,他們的小客棧竟然收留了兩名重犯。
“他們的馬車在哪兒?”踏燕詢問。
小二立刻回答:“官爺請到門前稍等,我這就去牽馬車。”
顧昭衡夫婦被押上馬車,踏燕親自駕車,向城外的驛站駛去。
三天後,他們被押解回金都。
顧昭衡被送入大理寺的監獄,商赫塵下令對他施以三十鞭的刑罰,隨後又對他施加了百蟻蝕心的殘酷刑訊。
顧昭衡痛不欲生,全盤托出了所有的秘密。
商赫塵依法判處他們於秋後斬首。
至於顧黎氏,她被賀大人帶離,原定的杖責十五改為杖責三十,並被投入牢獄中。
三十杖執行完畢,顧黎氏已然奄奄一息,生命僅存一線。
忍受了十五日的牢獄之苦後,顧黎氏並未再次逃離金都,反而購置了一處新宅,靜待顧昭衡的遺體歸來。
作為顧昭衡的伴侶,顧黎氏對顧昭衡曾僱人暗殺顧雲笙和顧父之事一無所知。
當她首次聽聞此事後,她多次懷疑是官差們誤判,直至顧昭衡親口承認,她猶如被晴天霹靂擊中。
顧雨柔已逝,顧昭衡也即將命歸黃泉。原本美滿的三口之家如今家破人亡,僅剩下顧黎氏孤苦伶仃。
轉眼間七月已過,顧父在長期的悲痛中逐漸走出陰霾,一家人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楚止陌努力堅持了一個月,他虔誠禮佛的傳聞終於傳遍各地,甚至飄進了皇宮。
一日早朝結束後,楚止陌被虞貴妃召見。
踏入虞貴妃的宮室,楚止陌發現皇帝也在場,他並不感到驚訝。
“父皇,母妃。”
虞貴妃笑著示意楚止陌過來:“快來,陪父皇下幾盤棋。”
楚止陌依言走到棋桌邊坐下,執白子與皇帝對弈,虞貴妃則在一旁輕搖著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