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她與楚止陌僅有過幾次匆匆的相遇,彼此並無太多的交集,那麼情感又從何而來?
楚止陌沉默了片刻,神情迷茫地說:“很久很久以前,我本打算等你成年之後,再與你相認,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你迎娶入門。但沒想到你如此急性子,剛一成年就匆匆嫁人了。”
在成年掌管府邸之前,楚止陌不過是一個羽翼未豐的少年皇子,與顧雲笙相認的時機尚未成熟。
“我並非急性子,是長寧侯府迫不及待地求娶,我父母當時認為這是一門好親事,便順應了長寧侯府的意願,儘快完成了婚事。”顧雲笙臉頰泛紅,解釋完畢後又追問,“那你當初為何沒有來找我?”
如果楚止陌當時與她相認,阻止她嫁給蔣繼廉,她一定會答應的。
楚止陌深深嘆息,悔恨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那時我不在金都,奉父皇之命巡視西魏。當我收到訊息時,你已經與長寧侯定下了婚約。等我匆忙趕回金都時,你已經即將出嫁。”
當時楚止陌雖然感到遺憾,但情感並不深重,只要顧雲笙過得幸福,他也能接受。
但如果換作現在,他就算是當眾搶親,也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原來如此!
顧雲笙聽罷楚止陌的話,只覺得命運捉弄人。
幸運的是,仁慈,歷經七年磨難,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
“止陌哥哥。”顧雲笙緊緊抱住楚止陌,內心深受觸動。
回想起過往,楚止陌也感到無盡的遺憾,千言萬語難以訴說。
失而復得,更加懂得珍惜。
“止陌哥哥,我們再也不要分離了。”顧雲笙依偎在楚止陌的胸口,心中隱隱作痛。
僅僅差了一點點,她便與楚止陌終生錯過。
楚止陌也是心有餘悸,雙臂緊緊擁抱著懷中的人,深情地說:“除了生死,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將我們分開。”
“生死相依,同床共穴。”顧雲笙抬頭凝視著楚止陌,眼中充滿了濃烈的情感。
楚止陌低頭與她對視,眼中也都是無盡的眷戀。
午飯後,細雨仍然時斷時續地下著。
楚止陌昨夜未能安眠,略顯睏倦,無所事事,便抱著顧雲笙午睡。
然而顧雲笙早上已經睡得充足,此時毫無睏意,躺在楚止陌的懷中,靜靜地凝視著他,彷彿永遠也看不夠。
“止陌哥哥。”顧雲笙輕聲呼喚,輕輕地吻了一下楚止陌那如蜜糖般的唇瓣。
閉目養神的楚止陌沒有動靜,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白天已經睡得足夠,晚上自然難以入睡。
沐浴後,顧雲笙拿起府中的僕役薪水冊,認真地翻看起來。
當顧雲笙瞥見桑懷睿月手中的月例銀兩時,他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遂向身旁的楚止陌詢問道:“你是否清楚,府中一等婢女的月例銀兩究竟幾何?”
楚止陌輕輕搖頭,疑惑地反問:“發生了何事?難道有何不妥之處?”
顧雲笙隨即翻開手中的賬冊,指向其中一行,向楚止陌展示道:“你看,府中各級管事每月所得月例不過五兩,即便是梁管事這樣的管家,每月也不過區區七兩。然而,桑懷睿月身為一名一等婢女,其月例竟然高達二十兩。”
這一數額,顯得極為不合理。
楚止陌一聽之下便心領神會,眉頭緊蹙,沉思片刻後歉意地說:“這是我的疏忽。”
顧雲笙目光如炬,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解釋。
楚止陌長嘆一口氣,坦誠相告:“桑懷和睿月並非普通的侍女,她們是我建立王府時,母妃從皇宮中親自挑選派遣來的,目的是讓我……納為側室。”
說到這裡,楚止陌目光投向顧雲笙,擔心她會誤解,急忙補充道:“但我從未接觸過她們,更沒有打算將她們納入房中。”
然而府中的僕役們並不清楚他的打算,暗地裡將桑懷和睿月當作半個主子,給予她們相當於側室的月例。
楚止陌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不是顧雲笙今天提醒,他可能還會一直被矇在鼓裡。
“既然你無意,為何不將她們遣送回去?”顧雲笙並不懷疑楚止陌的話,只是感到有些困惑。
楚倩黎雖然未曾直接告訴她,但從桑懷和睿月的行為反應中,她也已經猜到了她們來到王府的真正目的。
因此,當楚止陌道出實情時,她並未感到太多驚訝,只是對楚止陌保留她們的原因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