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子是在晌午時分登的門,他風塵僕僕的。
“你們讓我打聽的學子,有訊息了。”
虞聽晚一聽這話,急急喊來灶屋忙活的慧娘和衛守忠。
趙夫子也沒再廢話:“那叫做趙俞的學子,幾月前就被書院除名了。”
慧娘愕然失聲:“除名?”
怎麼可能呢!
“那孩子上進,心思簡單。即便不是讀書的料,可怎麼就被除名了?”
可是得罪了人?
或是被排擠了?
慧娘急了起來:“趙夫子,你別是弄錯了。”
昨兒衛家讓幫忙問問,趙夫子就上了心。他還真不稀罕向褚夫子打聽。
有了結果後,也一再確認。
“不會有錯。”
趙娘子的孃家嫂嫂有個親戚就在鎮上學院當廚娘。
那廚娘男人也是西北礦山的,眼下在醫館療傷,身邊得有人照料,廚娘便向學院告了假。
趙夫子得了信後,是去問她的。
別小看廚娘。
她們除了做飯,閒下來就是話家常,但凡學院有些風吹草動,都逃不了她們的眼。
“那學子起先有十日沒去書院,”
趙夫子:“中間出了什麼事卻是不清楚,不過最後是他爹孃過來說不讀了。夫妻倆瞧著狀態很差,眼睛腫的像核桃仁似的,分明哭過。兩人沒留什麼話,對那些過來詢問的學子也沒透露半個字,把趙俞留在學院的物件全收拾帶走了。”
趙俞沒什麼存在感,書院又是褚夫子管著,他可看不上蠢笨不堪的趙俞。
是!人上進。
都會懸樑刺股挑燈夜讀。
可真的不是這塊料!
每次教學都是雞同鴨講。
褚夫子厭惡許久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不會教。
他也時常拿趙俞和胡耀祖做比較。每次在學堂說的話都格外傷人。
【“怎麼人家就一點就通,你呢?怎麼想,別人有腦子你沒有?”】
【“沒錯,你啟蒙晚,可這不是藉口。”】
【“你捫心自問,身上可有半點出彩之處?你連胡耀祖一根手指都比不得。”】
【“教你,可真是倒了大黴了。”】
趙俞如何不傷心。
可他不敢有意見。
每次被褚夫子辱罵,都有學子看他笑話,他只能怯怯受著,如何敢頂撞?
甚至都不敢和爹孃提及。
眼下,人終於要走了。褚夫子見趙家人識趣,緣由都不曾問半句,就答應了。
趙夫子:“從那以後,就沒聽到有趙俞的訊息了。”
慧娘慌了。
眼兒都紅了起來。
她一把拉著衛守忠的胳膊,嗓音都帶了哭腔:“當家的,阿俞好端端不會不去學堂。便是去年他病了發燒,都不聽勸阻都要強撐著過去,這孩子說自個兒資質平庸,差了別人一大截,更不敢懈怠。”
“我嫂嫂更是極有主意的人,當初那麼難,為了攢束脩,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除非天塌了,否則,怎麼可能直接不讓他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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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公婆走了?”
半個時辰後,隔壁趙娘子聽著聲兒探出頭來,見衛守忠慧娘駕著牛車駛去的影子,忍不住出聲。
虞聽晚這會兒正站在門口送行,聞言淡笑。
“爹孃不放心,去舅舅家看看。”
趙娘子此刻視線落在姑娘身側,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身上。
她男人可不常夸人的,可每次提及隔壁的衛慎,話頭就止不住了。
這是她頭回見衛家兒子,沒想到除了學問,竟還生得這般俊朗。
難怪虞聽晚這個新媳婦對其死心塌地。
就這個長相,換成她也是樂意的!
虞聽晚察覺她的視線,對魏昭道:“喊嫂子。”
見這婦人留在他身上的視線過久,魏昭攏緊眉心,掩下不虞:“嫂子。”
“欸。”
趙娘子止不住感慨:“你們可真般配。”
嗯,那這婦人眼神其實還挺好的。
趙娘子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年輕郎君,攏緊眉心,把虞聽晚拉到角落,極小聲。
“你別怪嬸子多事,家裡就你一人照看,他們又不知何時回來,只怕忙不過來。”
虞聽晚哪裡會怪,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