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融化,簷角時不時有雪水滴答往下墜。
風裹挾著涼意,將窗戶吹的大開。屋內的溫度驟然下滑。
魏昭自虞聽晚出門喝了藥後,便精神不濟沉沉睡下。
葛老守在一側,怕冷著魏昭,快步要去關上。可他剛起身關了窗戶,榻上就有了動靜。
魏昭也不知何時醒的。
“我……”
葛老忙過去:“將軍有何吩咐?”
魏昭幽幽:“我的破雲槍呢?”
葛老:……
現在才記得問啊。
黃花菜都涼了!
他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知道將軍看重破雲槍,平日碰都不讓人碰,當初本想著讓它一同下葬的。遲御那小子去躊躇再三說將軍最看重的是伏猛,又怕將軍黃泉路上孤獨,最應該讓它陪葬。”
就很荒謬。
可遲御凡事都以魏昭為先,什麼都得靠邊,又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冷硬副將。
他說這種話,讓人就……不覺得怪。
然後……
榮狄這個瘋子頭一次認同了遲御的話。
後來這件事也不知怎麼就不了了之了。
“破雲槍估摸著被遲御放去夷陵那邊的祠堂得香火供奉了。”
好讓老家那邊的人也有個念想。
魏昭沒有再問。
他吃力的坐起身子:“何家那邊不出意外是死刑。”
“讓咱們的人多關照些。”
他隱晦一提,葛老便有數了。剛要應下,外頭就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魏昭抬眸,神色化為放鬆:“你可以走了。”
被趕的葛老:???
誰有你會借磨殺驢啊。
他氣急敗壞收拾著藥箱,叮叮哐哐的。
姑娘便從外頭噠噠噠走了過來。
她不意外葛老在。
這些時日相處,兩人也算倏然了。
姑娘走過去,低聲:“輕點,可千萬別磕著碰著了。”
葛老被魏昭傷害的心彷彿注入一股暖流。
也是,他好歹上了年紀。要是收拾的時候不慎被掌心還長的針紮了可如何是好啊。
這衛家婦還不錯。
至少他一直氣魏昭,都沒怎麼氣他。
挺尊老愛幼的。
虞聽晚:“你這藥箱看著就昂貴。”
葛老:??
那也輪不到你心疼啊!!!
虞聽晚細聲細氣:“就……我還挺操心的。”
魏昭:“哈。”
葛老:……
兩個糟心玩意!
他氣得調頭朝外走,藥箱都不帶了,畢竟明兒還得再來。
可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麼,停下。
“過來,給你也把個脈。”
虞聽晚什麼也沒問,乖乖走近,把手送了過去。
葛老把手搭在姑娘腕上,細細去探脈象。
常年吃不飽營養又跟不上,勞累過度冷水碰的多,又心思重。
這小婦人倒是吃了不少苦。
這會兒她能吃能喝倒看不出來有什麼,可若不好好調養,以後是要吃苦頭的。
葛老滿意收回手:“藥膳吃著效果不錯。”
藥膳?
虞聽晚怔住,不確定道:“是每日喝的湯嗎?”
有些時候湯裡是有放珍貴藥材的。
她原以為魏昭吃的,難道是給她準備的?
見她不知情,葛老免不了意外。瞥了一旁閉目養神的魏昭。
“他沒和你講?”
虞聽晚點點頭。
“藥膳不止是湯,別的菜餚都是。”
虞聽晚蹙眉:“可我沒吃到藥味。”
除了清淡些,她愣是嘗不出和尋常菜餚的區別。
葛老:“忘了?山藥便是藥,益氣養陰,有助消化補脾肺腎,可照樣能做菜。”
“做飯的也不是尋常廚子,祖祖輩輩都是做藥膳的,是專門去江南那邊請的。身上的確有不少瓶瓶罐罐,都是各種中藥磨成的粉,根據情況加入膳食。裡頭的門道多得很,如何能讓你嚐出來?”
當初那廚子還去過順國公府。
靠著藥膳給毒素蔓延全身的順國公續了三個月的命。
江南遠,魏家軍把人請來廢了不少功夫。這也是慧娘走後,姑娘做了十幾天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