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由他牽著,另一隻手親暱挽著魏昭的胳膊。
“聽見了沒。”
“我家和街坊關係是格外不錯了。便是這會兒都有人唸叨著。”
虞聽晚說給他聽:“那何嬸子對我也不錯,時常說我是個敗家小娘們,小小年紀就會打扮了。”
魏昭:??
他的腦子理解不了。
虞聽晚:“她說的不錯,我當時的確敗家。”
“何嬸子可羨慕我了,不止一次提過,若她爹有我爹的一半疼女兒,她也不至於嫁給那麼個立不住的男人。”
每日都給有孕的兒媳煮雞蛋吃,澤縣裡頭的婆婆,能做到的實則沒幾個。
虞聽晚透露:“她之前就小產過,就是吃不好,還被婆母磋磨。何叔看在眼裡,不說幫著幹活減輕負擔,更不護她同親孃說清,只會低頭悶聲說別家媳婦都是這樣熬過來的。讓她別計較。”
“好在何嬸子熬過來了。”
虞聽晚眉飛色舞:“她把她婆婆熬死了。”
沒了作妖的婆婆,便是她當家。
家裡男人再不好,可至少不打女人。她勤快些,總能將日子過好。
虞聽晚:“聽見沒,何嬸子罵了那麼久,她男人可不敢說一個不字。”
魏昭聽見了。
“不過,和嬸子時候說,若是男人靠譜,管得了家,她也不至於整日計較,也會像我娘那樣溫柔似水。”
虞聽晚回憶一下。
“我當時說她異想天開。”
魏昭:……
他算是知道了。
虞聽晚現在是溫溫柔柔,殺人不眨眼的氣人。
以前是直抒胸臆,明明白白的氣人。
“每次她打兒子,她男人只會在邊上勸說消消氣,我聽著動靜就趴在牆頭看,還會……”
說著,她話音一頓。
抬手點給魏昭看。
“看到了嗎,那有梯子。”
“我當時就是爬著梯子子,趴到牆頭的。”
魏昭:“去勸阻?”
“煽風點火。”
魏昭:……是你會幹的事。
虞聽晚:“我娘說我這樣是不對的。”
“我也都聽進去了。”
“可下次我還幹。”
魏昭:……
“何嬸子從不和我急眼,畢竟她的兒子的確欠揍,她還覺得我說的對,這街坊四鄰里頭,就我的脾氣最對她的胃口。”
虞聽晚說到這裡不免開始得意。
可就在這時!
隔壁又傳來何嬸子的大嗓門。
“差點忘了,如果有孩子,可千萬別像虞家的女兒。”
虞聽晚:??
他們女兒怎麼了!!!
她不服。
“一身反骨,還不讓人說。只願意聽誇她的話,有回我讓她收斂點,不然以後沒人要,她還嗆我。”
何嬸子看著自家男人冷笑:“她說我都能找到,她也能。最多不過攤上個和你一樣沒有用的。”
男人搓了搓手:“你……你好端端的怎又說起了我?”
“不該說你嗎?”
何嬸子氣勢很足:“你往巷子裡的寡婦身上撒了多少錢了?當我是瞎的?”
男人忙解釋:“我和她又沒什麼?她男人和我是兄弟。人走了,孩子又生了病,眼下日子艱難,我不過是看不過眼拉扯拉扯。”
“需要你拉扯?人家頭上帶著銀簪,手上戴著銀鐲子,穿的衣服沒有補丁,你再看看我!我有什麼?”
她哪知隔壁有耳?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來。
“你若要當善人,別拿家用,那是三個兒子辛辛苦苦從外頭賺的。得留著養媳婦養孩子的。若有下回,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你,如何收拾那賤蹄子!”
“一個有臉給,是一個還有臉要。呸!”
說了這麼多,何嬸子突然來了一句。
“若是那杳丫頭在就好了。”
以前她不痛快,找不到人說話。可都是找虞聽晚的。
那孩子雖小,人也不怎麼樣,可怪有義氣,幫著罵起人來,比她還利索。
每次,她都能順暢不少。
她沒再搭理邊上臊得慌的男人,嘆了口氣。
“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好不好。”
“好啊。”
牆頭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