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倒是詭異。
雖然聽著神神叨叨,也沒根沒據,無法讓人信服,可……
虞聽晚再看向娘娘廟門口含笑如春風的朱公子時,到底背後發涼。
魏昭的手落她肩上,帶著安撫之意,眼神冷颼颼落到道士身上。
道士也不怕魏昭會扭了他脖子。
眼前貴人這一雙手殺戮無數,可身上功德無量。
“貧道又不是江湖騙子,可從不講不虛言。”
“他身上已沒了陽氣,卻活得好好的,其中定有蹊蹺。”
道士:“了不得,有意思。”
可不是他瞎說。
朱公子的面相可不帶姻緣。
他能看出明顯的……
道士嫌棄:“破財相。”
破財也就破財了,可命也長久不了,如若做了惡事,畢定後果自嘗。
他還想說什麼,聲音被前頭敲鑼打鼓給蓋過。
很快,一道響亮的嗓音傳來。
是朱老爺身後的管家。
他站在高臺上,和善道:“諸位也知我們公子同娘娘廟淵源頗深。故這些年來,朱家感念送子娘娘恩情。”
“每年舉辦廟會的銀錢,修葺娘娘廟的花銷,都是由朱家所出。只願公子身體康健。”
“吉時已至,照往年舊例,選兩名童子。十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男童。”
他看了一圈,今年過來的男童可不少,不由滿意一二。
“若有意願,請往這邊來。”
指明要男童,沒人覺得有毛病。在他們眼裡男娃娃是比女娃娃金貴!
話音剛落,人群就發出嘈雜的聲響。拉著孩子瘋了一樣往前衝,生怕被別人搶先一步。
“朱老爺,朱老爺,你看看我家大郎,他正符合年紀,這是生辰八字,你看看。”
“誒呦,別擠。能被朱家選中,那是萬里挑一的,你這孩子一臉麻子,醜成這樣,怎麼也好意思送來?也不怕驚著廟裡的神仙。”
“朱老爺,我家三郎模樣周正,我方才都瞧過了,沒幾個人比他生的好,這孩子腦子機靈,逢人見了都說他以後是有大作為的。”
虞聽晚還是頭回見這種場面。
哪裡還有算命的心思,好奇的張望著。
更有人跪下,話還未語,淚便簌簌而下。
“朱老爺,我家五郎身子孱弱,實在是不行了。能看的大夫都看了,這幾年吃的藥也不計其數,家裡被吃窮了,可孩子卻不見好。”
那身形削瘦的婦人,緊緊抱著窩在她懷裡的男童。
她也實在沒辦法了。
“求求朱老爺,選我家五郎吧。”
“這孩子自落了一次水,被石頭砸了腦袋,就不太好。”
面對這一聲聲祈求,朱老爺面露為難之色。
“我知你們都想被選中,可名額只有兩人,諸位先別急。”
虞聽晚莫名其妙。
“這是?”
她看著魏昭。
魏昭:“不知。”
隔壁攤位是賣吃食的,這幾年都會過來,在娘娘廟擺一天攤賺的錢可比往日半個月還多。
他對朱家可是格外感激的,騰出空道:“你們不知嗎?朱公子年幼時朱家帶著他四處問醫。”
“其實這娘娘廟裡頭求平安遠比求子更靈驗。”
“朱家那時三天兩頭請大夫不說,便是棺材都……買好了。生怕有個好歹。”
多少人都說蒼天無眼,朱家這般散盡家財,積德心善卻連個孩子都留不住。
直到……
“有了廟會後,朱家又得高僧點話。”
他抬手指了一下。
“瞧見沒,今兒過來的人十個裡頭有八個要上香的。這麼多人,香燭燒的紙錢灰回頭朱家都是有用的。”
“這太陽下山後,由朱家公子將香灰掃到一處,雙手一捧一捧裝到新香爐裡頭,紅紙包上,最後請到廟裡頭去供奉。”
虞聽晚越聽越迷糊。
“別人沒意見?”
世人最信這些,燒得香和紙錢都是他們對神明的敬畏和心意,卻要被朱家公子佔了便宜安能如意啊?
“哪能啊。”
攤主:“你們可去咱們城裡逛逛,那些香燭店裡頭的價格,可比外頭便宜了五成,都是朱家私下給補貼的。”
“再說了朱家樂善好施,這些年誰家裡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