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有什麼不能私下說的?
非當著今日?
不過應乾帝也沒多想,顧傅居一向進退有度。
“自是作數。”
應乾帝看了身後的塗公公一眼。
“還不把太傅扶起來。”
顧傅居卻是長跪不起。
虞聽晚莫名心口一跳。
她以為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可好像不是。
她甫一抬眸,對上仍在席位坐著嘉善的眸。
嘉善什麼都沒說,在姑娘看過來時,朝她笑。
很顯然她知道顧傅居要做什麼。
“聖上。”
顧傅居:“還望聖上賞封臣女。”
太后一喜。
她看向顧嫵:“哀家先前是怎麼說的?你爹孃怕委屈了你,自會彌補。這不就來了。”
這封為郡主也好,品階低些的縣主也罷,不說有食邑,便是多了個封號,也是格外體面的!
顧嫵當即就歡喜了。
這幾日煩悶褪去。
她一向要面子,本以為這次生辰會被不少貴女私下編排。
可阿爹卻給了她一個驚喜。
若是換成別人,應乾帝也許得考慮,雖說封號無實權,可也不是小事。
但顧傅居一生無子。又是個最重規矩,鐵面無私的臣子。
早些年太后曾撮合顧嫵和魏昭。應乾帝嘴裡幫著,可心裡卻是不願的。
一個是文官之首,魏家又是武將之領。兩家哪能結秦晉之好?
可現在魏昭已娶妻。
應乾帝一口應下。
“君無戲言,朕還能賴了去?”
顧嫵時常入宮,應乾帝又一向有孝順的賢名,時常去慈寧宮。
他見顧家女的次數,甚至比宮裡一些公主還多。
他很是可親,如對自家小輩那般,朝太后邊上的姑娘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爹為了你,是煞費苦心。”
“尚在閨中時,他還能護你,可你遲早要嫁人的。”
“待日後出嫁,除了太傅女的身份,靠山還多了皇家。哪個婆家敢薄待了你去?便是丈夫對你不敬,也是不成的。”
魏昭看明白了。
這一招,是防他的。
“聖上。”
顧傅居:“不是阿嫵。”
他朝順國公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啞聲卻咬字清晰,失去以往的嚴厲多了層柔和,當著所有人的面。
“是臣和嘉善的親生女兒。”
眾人都傻眼了。
顧嫵並非顧家親女?
想到不久前的種種,他們皆是愕然。視線在虞聽晚還有聽了這話面色煞白的顧嫵身上來回遊移。
太后險些一口氣沒緩過來,震驚難掩。
周夫人想到在嘉善面前說的虞聽晚壞話,兩眼一翻險些暈厥。
虞聽晚的睫毛如紛飛的蝶,扇動著羽翼,帶著輕顫。無瑕顧及落在身上那無數道視線。
叮的一聲脆響。
魏昭用玉勺輕輕敲打著盤沿。
虞聽晚聽到他幽幽出聲。
“三。”
又是叮的一聲。
“二。”
魏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沒有再數數,而是鬆手,勺子從掌間滑落。
大殿內吸氣聲此起彼伏,可他自幼習武,聽到由遠而近的疾步腳步聲。
魏昭側頭,給姑娘整理了一下帶著褶皺的衣襬。
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來了。”
什麼來了?
虞聽晚雲裡霧裡。
“皇上!”
只見東宮伺候的公公滿頭大汗,驚恐而來,可人沒入殿,就被絆了一角,重重摔到地上。
“儲君……”
公公戰戰兢兢,把頭壓在地上。
皇后莫名不安。
應乾帝哪裡還顧的上顧家的事:“怎麼回事?”
“說!”
“儲君……薨逝。”
這四個字顫巍巍,分量卻極重,在不就不算平靜的湖面砸下了波濤洶湧萬丈。
選在這一日讓應翊斷氣,是魏昭深思熟慮的。
即便顧傅居是他老師,可他也不知虞聽晚在顧傅居眼裡有多重。
反正太子早晚要死的。
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