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沒有媒婆進進出出。
也沒有青鴉的撕心裂肺。
經過調理,昂貴稀罕藥材滋補,魏昭身體肉眼可見轉好。
他坐在輪椅上,穿著針腳細密的棉衣,膝蓋蓋著毯子,檢視上京送來的密信。
虞聽晚從灶屋端出新鮮出爐的點心,經過魏昭時,腳步放緩沒忍住瞥了一眼。
看不懂。
又是暗語。
魏昭明明是背對著她的,卻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
他沒有回頭,語氣淡淡。
“儲君的身子愈發不好了。”
虞聽晚眨眨眼。
關她什麼事?
傳聞上京繁華,地上都能撿著金子。可都是大晉百姓,虞聽晚所處的環境下,有太多吃不起飯餓死的。
難民她也見過。
遭貪官汙吏禍害的窮苦百姓眼裡裝不了天下,只有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就盼著風調雨順,莫遇天災,來年有個好收成。
虞聽晚亦然。
太子身體不好就不好唄。
可輪不到她操心。
便是聖上哪日駕崩了,新帝登基也和她沒關係啊。
虞聽晚滿不在意:“哦。”
魏昭:“東宮亂套,御醫說太子撐不了三年。”
虞聽晚咬著點心:“哦。”
魏昭:“那邊有意召喚葛老過去。”
虞聽晚:“哦。”
等等!!
她反應過來!
姑娘一下子就不好了。
魏昭故作為難:“用不了多久,旨意即將抵達澤縣。”
他手裡捏著顆棗子:“你說怎麼辦才好?”
虞聽晚:……
她怎麼知道。
而且!都說了,不要和她討論這些!
可真的……
葛老要是去了,魏昭這裡怎麼辦!
虞聽晚擰眉,覺著此事太麻煩。
魏昭幽幽:“總不能殺人滅口吧。”
虞聽晚沉默。
這不好吧。
聽著就血腥。
那些人的命不是命啊。
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聖旨傳召,葛老若違抗不去,就是輕視皇家,怠慢皇帝。
這罪得死吧。
魏家軍能攔?
若葛老被壓著走了,就是魏昭死。
虞聽晚嚴肅。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也是俗人。
她在意的是魏昭的生日。
姑娘剛要點頭。
魏昭:“太缺德了。”
缺德的虞聽晚:???
虞聽晚嘴裡的糕點都不甜了!
姑娘嘴角拉平,眯著眼看著魏昭。
魏昭背對著她,並未察覺姑娘的死亡凝視。嘴角扯了扯,是低嘲的意味。
“那就全綁了。”
魏昭語氣很淡,乾的事卻不小。
“堵住嘴,扔到應殷名下的別院柴房。”
應殷?
五皇子?
虞聽晚:??
上京過來路程並不短,一來一回快馬加鞭也要費半個多月的功夫。
也許一月過去了。應乾帝,東宮都久久等不到那些人回去。
魏昭輕笑一聲:“可見五皇子人面獸心,和儲君關係惡劣。”
“為了不讓儲君得以醫治,他也頗費心思。”
至於以後。
葛老在進魏家軍前本就隱居。魏昭有足夠的時間,捏造他離開澤縣的假象。
皇家找不到。
下一批過來送聖旨的,且讓他們滿大晉去找吧。
虞聽晚:“這……”
“得打起來吧。”
魏昭側頭看她:“兩黨早就明爭暗鬥。”
要是皇家查到別院,一定很精彩。
要是沒查到。
魏昭會幫忙。
魏昭幽幽:“五皇子的心可真歹毒。”
應殷在外,對東宮那位可是萬分尊敬的。
可皇宮的人,都是人精。
其中的尊敬,幾分真幾分假,就不知道了。
也許有人覺得,應殷不會做出這種事。
可儲君會信嗎?
帝王又是如何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