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李蓮的臉色化為古怪,虞聽晚慢吞吞補充。
“但得有擔當,不能是不務正業的街邊溜子。在家裡得老實,不能打我。”
李蓮若有所思,聯想到虞聽晚的經歷,心下有幾分猜測,不免生了憐憫,推敲出利弊。
她也不敷衍,慎重思索一番。
胡家只怕要出個秀才公,想和胡家當親家的自然會淡化對虞聽晚的偏見,更惶論這姑娘的模樣出挑。
“咱們村的朱家四輩同堂人丁興旺,四個兒子都沒娶妻生得壯實,可都是下地幹活的一把好手,後生可都是好後生。”
“朱家兒子個頂個孝順,只是這朱家婆子生了病日日吃藥,拖垮了他們,這親事才拖到了現在。”
“可一家人明事理,你要是嫁給大兒子也就頭幾年辛苦些,日後還愁沒好日子?”
不行,她吃不了這個苦。
朱母病了,身為兒媳得在榻前照顧。
她得包攬家務,裡裡外外操持。
別說熬藥做飯,身為晚輩以及長嫂,她除了洗這四個兄弟的衣服,還得把上頭老的衣服也一併洗了。
簡直比在胡家還苦。
那她圖什麼?
她是嫁人,不是當苦役。
虞聽晚毫不猶豫地問:“婆婆還有別的合適人選嗎?”
李蓮倒也好說話:“那施家寡婦的兒子你覺得如何?他們家人口簡單,那後生在鎮上當賬房先生。”
施家在西臨村可是數一數二的好條件。
虞聽晚搖頭:“施寡婦將兒子視為心肝,心高氣傲應當看不上我。我所求不多,至少婆婆得是個明事理的。”
這下倒讓李蓮犯難了。
誰不是從媳婦熬成婆?
要不是施家兒子找媳婦只看臉,村裡多少姑娘上趕著嫁啊,
李蓮頭疼。
“我這裡倒還有一個。”
“你也知道每逢過年我家會從隔壁高家村買豬,這一來二往就和那吳屠夫有了往來。此人脾氣孤僻比你年長五歲。家裡就剩他一人,長輩早沒了。”
她躊躇半晌:“雖說嫁過去肉是不愁吃了,可……”
“可我總不能昧著良心把你介紹過去。”
“那小子人不錯,也大方,可脾氣孤僻,不愛說話。一身腱子肉,人高馬大的瞧著就唬人,只是生來左手缺了一指,相當不吉利,晦氣呦,誰敢給他當媳婦啊。”
虞聽晚眼兒一亮,還有這種極品!
四指怎麼了,憑著雙手養活自己哪裡低人一等?
阿爹早些年在鏢局待過,右臉上有道醜陋的傷疤,像是條蜈蚣,時常說的話是。
【你娘前半生苦,跟了我就得吃最好的,穿最好看的衣裳,住最好的宅院。】
她覺得阿爹最俊!
虞聽晚毛遂自薦:“我啊!”
不用伺候公婆,沒有妯娌紛爭。
脾氣怪怎麼了,她也不好惹啊!
李蓮:???
你來真的!?
可你和吳屠夫站在一塊,哪哪都不配啊。
她辨認虞聽晚的表情,不似作假。
李蓮理解不了,但尊重!
虞聽晚含笑,不見忸怩:“看他哪日得閒,婆婆不妨安排我們見一面。”
鄉下人沒那麼多規矩,又有王氏的那一番鬧劇,李氏倒也不覺得這話突兀。
兩人要是相互不嫌棄,踏實過日子,倒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細細去想,也許真能成。李蓮一拍大腿:“成,你等我信。”
李蓮一走,王氏就闖了進來。
她陰沉著臉,審視虞聽晚。
“你和李蓮說什麼了?”
聊了這麼久!別是說她壞話吧,不然李蓮走前為什麼要瞪她!
念及方才村民的指指點點,王氏羞憤。
虞聽晚收了眼底的笑,神色淡了下來。
“想知道?”
王氏:?
虞聽晚溫聲細語:“一邊猜去。”
王氏:??
如今有人給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了!
————
錢老頭這幾日走路帶風。
他醫術不精,可也清楚衛慎的狀況。
當初村民把人送過來時,他看了一眼,就讓守忠婆娘準備後事。可耐不住人苦苦哀求,他這才把人留下。
錢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