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不喜文陽君,鮑相斥責他奢靡積貯,聲色犬馬,以公謀私,你自己斟酌斟酌。”
聽了這番話,孟卓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半信半疑道:“溫然休要誆我。”
“信不信由你。”韓琅不想再多言,省得他厭煩,“我乏了,想歇會兒。”
孟卓識趣地離去。
室內寂靜下來,韓琅認真地把桌案上的竹簡擺放得整整齊齊。
桌案被他規劃得乾淨整潔,硯臺的位置,以及筆掛的方位,均按照他平時的習慣固定在一個位置上,堅決不挪動分毫。
做完這一切,他起身到書架旁取其他竹簡翻閱。
哪曉得剛拿到手中,耳邊忽然飄來一道突兀且刻薄的女聲,“這二傻子,竟妄想著在齊國紮根呢。”
韓琅:“???”
猝不及防聽到這聲音,韓琅不禁被嚇了一跳。
他警惕地凝視周邊,發出疑問:“何人在此言語?”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韓琅屏住呼吸審視書房,把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
他萬分確認方才是有聽到女人的聲音,心裡頭藏著疑,再次詢問:“何人在此言語?”
仍舊是一片寂靜。
韓琅愈發覺得奇怪,手持竹簡前去開門。
外頭伺候的僕人見他開啟房門,還以為有什麼吩咐,忙躬身道:“家主。”
韓琅問:“方才可有他人經過?”
家奴茫然搖頭,“未曾。”
韓琅站在門口半信半疑,難道是他產生了幻覺?
他若有所思地掃了幾眼書房,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估計是自己聽岔了。
誰知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中,他又聽到了奇怪的女聲。
那女人在耳邊自言自語,“為什麼每天只能吃兩頓呢,這才不到半夜肚子就餓了,明天還得熬到巳時才有飯吃。”
韓琅:“???”
女人:“這兒窮得連稻米飯都沒有,我什麼時候才能從夢裡醒來回去?”
韓琅:“???”
女人:“要是忽然來了月經該怎麼處理?”
韓琅:“……”
那女人唸叨的全都是些生活裡的雞毛蒜皮,韓琅被她嘈得心煩,披頭散髮地坐起身,再次發出疑問:“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回應他的自然是一片空寂。
韓琅坐了許久,直到耳邊徹底清淨了,他才又重新躺下。
結果沒躺一會兒,那嘈人的女聲又傳入耳中,“我就弄不明白,一個才活三十五歲的短命鬼有什麼好拍的?”
韓琅:“???”
這話委實討厭。
韓琅本能覺得那女人說的短命鬼就是他自己,他再次坐起身,不高興道:“何人在此吵嚷?!”
守夜的僕人被他驚動,忙撐燈進屋詢問。
韓琅魔怔似的盯著看了他許久,“你可曾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僕人:“???”
韓琅陰晴不定地打量自己的臥室,神經質道:“這屋裡似有一個女人,嘈得我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