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身體,阿莫的意識漸漸回到了身體裡,他大口呼吸了起來。他想要掙扎坐起,可肌肉中卻好像萬根尖刺,雙眼如沉石一般無法睜開。
有力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帶動著血液,讓他的全身漸漸溫暖,力量重新回到了體內。
阿莫費力的睜開了雙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這是一間堆滿玻璃器皿與生物標本的實驗室,而他正躺在一個停屍臺上,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具被解剖開來的屍體,從屍體的衣著看來,似乎生前應該是教廷中的某位神官。
“嗯,不錯,沒白浪費我的藥劑。”一名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阿莫費力的慢慢轉過頭來,看向了另一邊。一張冷漠瘦削的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人。似乎在他的眼睛裡,人與物沒有區別。
阿莫突然想起來了。
這是那個海克禮頓,因為這片區域的派遣問題,負責分配區域劃分問題的那名巫師大人,愁白了頭髮。最後在兩年多前,被一名上面派下來的巫師領了過去,一時之間,此事在海爾米什中議論了好多天。
知道這是哪裡之後,阿莫不由感到有些悲哀。
最終還是逃不出去
不對!他也許不知道自己是逃亡出來的!
阿莫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咳了兩聲,恭敬的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在那雙深寒如水的目光中,把話咽在了肚子裡。
“哼哼哼哼”金髮青年冷冷的怪笑了起來,聲音冷酷高亢,充滿了肆意的嘲弄,讓阿莫雙耳發痛,心低發寒。
緊接著,他那僵硬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站了起來,宛如一具殭屍。
“你很幸運,阿莫先生,能從海爾米什逃出來可不容易。”
巫師後半句話就好像是一支巨錘,擊中了阿莫的腦海,讓他猛然呆住,一片空白。
“去把這具屍體辦到外面埋掉吧,挖深一點,再撒上一些石灰,不要被狗扒出來。”巫師擦了擦手,轉過了去了身子,冷冷的的加了一句:“埋遠點。”
在這一刻,阿莫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邪魔佔據了一般,搖擺出了幾個人體無法做到的姿勢,將那屍體搬運到了拉車上面。更讓他感覺到恐懼的是,他的思維卻是清晰無比,眼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卻做不出任何反抗來!
大門漸漸關上,屋子裡面只剩下了那名巫師。他坐在桌旁,在筆記上面沙沙的書寫了起來,寫下了今天的實驗記錄之後,他漠然的摸起了下巴那的那稀疏的胡茬子,開始了沉思。
“神聖之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阿莫拉著屍體來到了城堡之外,在夜色下的林地中掄起了手中的鐵鎬。
他的身體在劇烈的運動中揮汗如雨,將溼冷如鐵巾的衣物敷熱了,但在他的心底之中,卻是一片冰涼。
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他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自己在夢中一樣,清醒的觀察著自己那詭異的行為。
直到填土掩埋結束,完成了巫師下達的任務,他才感覺腦中一鬆,身體又突然有了知覺。
疲憊、痠痛、無力的感覺像洪水一般淹沒了過來,阿莫撲通的一下虛脫的攤到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身體的痛苦幾乎讓他暈倒了過去,可精神與思維卻清晰無比。
阿莫瞭望四周,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就在這時,他的汗毛突然炸起,猛然感覺到似乎有一道令人極度戰慄、強大而又邪惡的意志掃過了整個莊園。
這個意志不屬於巫師,也不屬於那名少女,似乎屬於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在它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短短的停留了些許,緊接著便不再理會。可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阿莫只感覺到整個世界都灰白一片,有一股無法一直的恐懼蔓延到了全身。
就好像那是他心靈深處的恐怖夢魘。
它似乎讀解出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思緒。
阿莫全身冰涼一片,不敢再胡思亂想,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城堡的方向蹣跚而去。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起這所莊園。
海克禮頓似乎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悽荒凋零。園景雖然依舊零落,但花花草草卻隨處可見,並有螢火蟲飛舞其間。雨後的水溝中響著蛙鳴,夜蟬在遠處青綠茂盛的林間鳴響。森林邊緣似乎還藏匿著偷偷向這邊好奇張望著的小鹿。
在白色聖橡樹周圍有許多被人踩過的足跡,那些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