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來到大唐的第五天(1 / 3)

小說:長安小廚郎 作者:長路生

獄卒跑了,新來的兩位閻王一個賽一個的不安分,左邊胡服青年拿姜菽當逗貓,東問問西問問,時不時還要再去招惹高至善兩句。

對面那個錦衣的倒比較“專一”,自始至終都在咒罵胡服青年,用詞可謂天南海北無所不包,直到把自己說得聲嘶力竭喉嚨喑啞,才終於偃旗息鼓喝水睡覺了。

姜菽偷偷觀察了下他的臉,青青紫紫腫如豬頭,結合他罵的意思,應該是左邊這位胡服青年打的。

想了想,姜菽悄摸摸又往右挪了挪,恨不得把自己順著柵欄縫塞去高至善的牢房。

小孔雀只是嘴硬,至少不會打人啊!

姜菽貼著右牢牆,跟高至善像兩隻抱團取暖的小雞仔似的靠在一起,忽然感覺手邊動了動,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條被高至善塞了過來。

他開啟一看,上面寫的是這倆活閻王的來歷。

左邊的胡服青年姓秦名罡,字正陽,鐵上打鐵板上釘釘的將門之後,先祖甚至能追溯到當年高祖皇帝在晉陽起事之時。他祖父在外做了十二年的安西節度使,父親前年升任兵部尚書,長兄去年也被擢為臺院侍御史,負責監督稽核京城各司的疑難案件,一家子從上到下都極受聖人看重。

除了他。

秦正陽天生神力,四歲能將兵書倒背如流,六歲時便能騎小馬,在秋獵上一箭射死逃竄的野兔。

先帝在年底大宴上當著群臣的面故意拿一摞兵書考校他,他不僅對答如流,還順帶給眾人舞了場劍助興,哄得先帝大悅,稱讚其未來必是大唐棟樑,當場便要賜他縣男爵位,被秦正陽祖父以年紀尚幼不堪重任為由給求回去了,君臣間因此留下一個“來日將軍不必今日封爵”的佳話。

沒想到的是,隨著年歲漸長,曾經名滿長安的將帥之材長成了朽木。不僅不思進取,常常逃課作亂將國子監裡的各學夫子氣得夠嗆,還惹是生非,動不動就對其他監生大打出手。

能在國子監上學的家裡大多都有人在官場,秦正陽家世再強勢,也架不住天天被人在聖人面前告狀。最終,在眾夫子和監生家人的努力下,秦正陽被打包踹回了家,成了一時笑柄。

秦正陽技驚四座的時候,今上尚在東宮,對這位曾經的神童多少還有幾分掛念,即便人滾回了家,也存了勸學的心思,專門從弘文館調了兩位夫子去他家講授。

結果他宣稱自己有龍陽之好,非要勾搭夫子們的書童,把兩位年近花甲的夫子嚇得帶著人就跑。

聽說秦正陽的祖父在進京述職時把人吊在府門前怒抽了一頓,勒令全府上下不準再管他的破事,要不是秦正陽父兄攔著,差點沒把人逐出家門。

沒了人管,秦正陽越發無法無天,四處招貓逗狗上街亂鬥,哪怕高至善常年在弘文館進修,甚少了解京城中的風言風語,也三五不時能聽到有關秦正陽的風聲。

至於為何閉門向學的高至善能將他的事知道得這麼詳細,一個極重要的原因就是——高至善最敬重的授業恩師,恰是當初被秦正陽無禮舉動嚇跑的夫子之一。

姜菽默默轉頭,難怪能讓小孔雀嚴防死守成這樣,這位實在是紈絝子弟裡的標杆,不肖子孫中的楷模。

沒想到他不轉頭還好,一轉頭正好跟一直盯著他們這邊的秦正陽撞上視線,驚得一哆嗦。

當面蛐蛐人家,有點過於刺激了。

“高小郎君,背後語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為啊!”秦正陽點名,他不用猜都知道那紙條子上寫了什麼東西,無非就是他的陳年往事,好叫人都離他遠點,省得被野狗纏上。

本來他對這些都無所謂的,但瞧這個高家的小子年紀不大,卻非要板著臉裝樣,一時起了捉弄的心思。

高至善唇線緊繃,生硬回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秦正陽聞言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坐到地上,拍拍身下的乾草,道:“我先前一直奇怪,怎麼高小郎君跟六殿下當街吵架,高相公和高淑妃不把你往京兆府送,偏偏要送來大理寺關著。按說不過一點口角之事,小郎君罪不至此啊!”

他一手搭在撐起的腿上,一手甩著手裡的草杆,像是揪住了高至善的小尾巴,笑得蔫壞:“倒是我先前忘了,令尊正是我大唐的大理寺卿啊,難怪小郎君能在獄中也舒坦得如同在家。”

“嘖嘖嘖,臥有席行有燈,玉盤金盞盡珍饈。我竟不知大理寺囚犯的待遇什麼時候這般好了,怎麼我跟這位不知名的小郎君就沒有呢?”

秦正陽伸出手,兩指夾著根稻草朝姜菽搖了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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