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回頭又瞥向馬飛虎。
馬飛虎剛才見無人理會他,又跑去牆邊倒立。
裴厲本來一臉森嚴,現在倒鬆放了不少:“殿下,再往前除了單獨關押的人犯就什麼都沒有了。”
周敞琢磨著,臉上露出無奈:“這麼說沒得選,只能選他……”
一個“他”字剛出口,“啪”地一聲,如一團厚肉摔在了砧板上,馬飛虎整個人從牆上拍到了地上。
“呸呸……”他從地上爬起來,往外吐東西,口中嘟嘟囔囔,“xx的,臭蟲還有往嘴裡鑽的。”
周敞嘴角上翹,好似終於來了興致,問:“你為什麼倒立?”
馬飛虎從地上爬起來,兩行鼻血從鼻孔中流出來也不用手擦,而是伸出舌頭舔了舔,沒好氣兒道:“呸,多管閒事。老子要被砍頭了,想知道腦袋掉在地上是什麼滋味。”
“呵呵,那等你頭被砍下來的時候不就知道了,現在還早,豈不是多此一舉?”周敞興致更好,開起玩笑。
“那可不一定,”馬飛虎晃晃蕩蕩走上前來,終於用手摸一把鼻血,“老子聽說人腦袋一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到那時豈不是晚了。”
“嗯……”周敞託下巴做思考狀,“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個也只能你自己知道了,旁人愛莫能助。”
“哼,老子可沒有你們這些公子哥的好命,拿將死之人打賭。”馬飛虎還是聽到了剛才的談話,目光中一半兇惡一半鄙夷,“只有你們這些花花太歲,閒出個屁來,才能到天牢裡打賭。”
“不知死活的東西,休得無禮。”裴厲喝斥。
“呵呵,無禮?啊呸……”馬飛虎一口將和了血的吐沫向裴厲的方向吐去,“別說老子快死了,就是不死,想我馬飛虎縱橫江湖數十載,上天入地都不在話下,還顧忌你們這幫混蛋王八蛋?”
裴厲跳腳躲開,指著馬飛虎鼻子大喝:“好你個馬飛虎,你等著,死也沒那麼容易的。”
“你能拿老子怎麼樣?我馬飛虎頂天立地一條好漢,要是眨下眼,下輩子變個王八,給你這老龜孫燉湯喝。”馬飛虎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裴厲當著周敞的面總不能跟他對罵,氣個沒辦法,只能強壓怒氣放下了手臂。
“在本王看來,你也不怎麼樣,江湖上多得是互相吹捧,你不會是浪得虛名吧,否則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了。”周敞撇撇嘴,實在瞧不上的神情。
“老子那是被兄弟出賣,否則就幫龜孫子,以老子飛簷走壁的能耐,怎麼可能抓到老子?”馬飛虎死都不怕,但也想死後能在江湖上留下一號。
“哦,是嗎?”周敞就是不信。
裴厲在一旁道:“殿下,別聽他胡吹,他因三番五次偷盜,最後犯在了兵部尚書彭大人手上,彭大人懸賞捉拿,加上刑部聯合追捕,才抓獲此人。”
“呸,裴厲老兒,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都是一幫縮頭烏龜,使陰招的傢伙。”馬飛虎啐了一口,又給了周敞一個白眼,“老子的功績,堂上已經說膩了,砍頭老子也不怕,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裴厲也是忍無可忍:“馬飛虎,你還想轉生為人,白日做夢。”
周敞聽到“兵部尚書”四個字,心下一動,面上跟著裴厲一般懟馬飛虎:“裴大人說得是,像他這種只知偷盜百姓、殺害無辜之人,就只能下地獄,不要指望再投生為人。”
馬飛虎被激怒,死抓住牢房鐵欄杆猛晃:“誰說我馬飛虎偷盜百姓,你聽好了。老子馬大,江湖人送外號‘飛虎將軍’,只因老子專門劫富濟貧,殺貪官汙吏,劫不義之財,因此‘馬飛虎’之名才人人稱頌。”
“他說的可是真的?”周敞轉身問裴厲。
牢房內光線甚是昏暗,但隔得近了,周敞這才看清馬飛虎長相。
這人披頭散髮、虯髯黑麵、方頭大耳,若是把頭髮梳整齊,活脫一個張飛,莫不是真的還是個“俠盜”吧?
裴厲森寒地眼刀盯著馬飛虎,極不願承認,但奕王動問,他又不得不軟了語氣:“此人是有那麼幾樁殺官殺富的案子在身上。”
“裴大人可該查清楚,在本王看來,此人本事如何未可知,倒是慣會自我吹噓,不要是他為了吹牛,自己上趕著送死也說不定。”周敞面露譏笑,反而不信。
馬飛虎直接炸毛,瘋狂大叫:“啊……,你個沒長毛的小子算什麼……,從前的不提,老子最後這個案子是在兵部尚書府,從他家中三次盜出幾萬兩財物,這個算不算本事?哈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