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歷來君子風範,只談正事:“上午下朝之後,御醫院已經給出了方子,可是不能保證見效快,更何況就是要做凍瘡膏,這麼大的量一時也難以完工。”
“量大可以分批完成,先湊上一個數目送去前線再說。”端王也覺得這些都不是難事兒,反正說話容易,事情又不用他親自來做。
榮王又道:“只是即便可以,但未必有效,還是奕王的蠟丸,御醫化開之後,說裡面有些成分對面板防凍瘡極為有效,只是……”
端王聽不下去,直接打斷:“榮王是忘記前日之事?”
“前日何事?”臨帝當時並不在場。
端王翻出舊賬:“父皇,前日御花園宮宴,您是提前離席,卻不想,奕王趁機與眾人打賭。只因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大家都聽得心煩,奕王便要一隻知了的叫聲一兩銀子,若是他能讓眾人瞬間都聽不到知了叫聲就要輸他銀子。”
“然後呢?”臨帝還真沒聽聞此事。
只因周敞臨出宮時,將木箱裡剩餘的清淨丸都送給了大總管方赦。
卻沒想到,端王還能腆臉當面告狀
端王臉上掛上冷笑:“奕王所謂的‘清淨丸’就是讓人堵住耳朵,竟然要一百兩一粒。要不是榮王出來袒護,帶頭出了二百兩銀子,又拉著我多出三百兩,尋常誰會上這個當。”
“那東西好用?”臨帝的興趣卻也跑偏。
榮王面色不變,並不受端王影響:“父皇,就是昨日下午拿給您看的那個小蠟丸樣的東西。”
“哦……”臨帝點點頭,沒有過多表態。
周敞更不以為意,笑容燦爛,滿眼都是綠油油的韭菜:“貴是貴了點,但好在貨真價實,否則今日找我來又是為了什麼?”
這種東西專坑有錢人,不坑你們坑誰。
端王氣結實在說不出別的:“‘風過留痕、雁過拔毛’大家果然是沒有說錯。”
“我還要多謝端王兄送的這八個字,否則還放不開出來做事。”周敞話中倒有三分真意。
榮王又得出來勸架:“三弟、九弟別說了,還是正事要緊。”
端王乾脆來了個更狠的:“父皇若是真看中了奕王藥鋪的方子,不如直接收了,將裡面藥材全部衝抵國用。”
“憑什麼收我藥鋪,剛才父皇已經恕我無罪。”周敞一下子炸毛,“如果要關我的藥鋪,那麼就徹底查一查,把你們這些人明裡暗裡的生意也都查抄下來。”
“咳咳,奕王殿下可不要信口開河。”國舅顧炎趕緊出來給端王殿後,“臣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哪有誰敢私下開店鋪做生意,也就只有殿下這等自持皇子身份才……”
“好了,當務之急還是正事要緊。”榮王又出來打圓場,“九弟,若是你真有這個方子不妨拿出來,或者方子多少錢,為兄買了獻給朝廷,一來為前方戰士,二來也為了邊城百姓。”
榮王這樣也算一碗水端平,不愧是皇長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平和待人,不會動大情緒。
周敞放到嘴邊的鴨子絕不能放過:“榮王兄您就別摻和這件事情了,這個方子您是買不起的,四味藥鋪的玉肌膏是經透過十二道工序加了各種精華,所以效果才會那麼好。而且就算有了方子,朝廷不是也沒有那麼多蛇來煉製蛇油嗎?”
“這麼說來,奕王殿下能有多少這種凍瘡膏,朝廷收購就是。”武安侯蔣銳到底是個武人,只關心戰爭的結果。
“收購可以,至於價格嘛……”周敞也不好確定,價格定得太高就只能談崩,價格低了他又覺得吃虧。
“砰”地一聲。
臨帝風潯猛一拍面前桌案:“你還是不是我臨國的子民,朕的兒子?”
“父皇不要冤枉兒臣,也不必動怒。”周敞縮了一縮,好似受到了驚嚇,“如果提供玉肌膏就能讓戰爭取得勝利,那兒臣願意全包了。”
“奕王殿下不懂,這凍瘡膏正是勝負的關鍵。”武安侯蔣銳是個急性子,實在痛心疾首,“剛才老臣都已經說了,將士若是都得了凍瘡手拿不了兵器,腳上不了戰場,這仗就沒有辦法打了。”
聽了這話,周敞還不如何,臨帝心下就是一緊,蔣銳有腦子但也不多,他這麼說話,那接下來價錢還怎麼談。
“咳咳,”臨帝擺出威嚴架勢,“銘兒,朝廷不是要收購你的玉肌膏,而是你為了臨國的勝利,主動捐獻。”
早就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主動可以,捐獻不能。
周敞不吭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