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在跟誰說話?”風鑠在一旁問。
周敞扭頭,奕王卻沒動。
人們說話的聲音,推杯換盞的碰撞聲,各色菜餚的香氣等都開始變得清晰無比。
風鑠探究的目光猶如兩盞探照燈。
周敞使勁兒敲了自己兩下腦袋,但不管用,她好像只有意識,身體還是奕王風銘的。
另一邊,榮王還在不停地向臨帝說著奕王的婚事。
周敞又瞧一眼“元亓”。
“元亓”笑得越發生動。
風銘則吃吃傻笑,對“元亓”說話:“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跟文斐的,我知道你們才是一對兒。”
“九弟,你喝醉了,少喝點兒。”榮王說話的功夫還不忘勸上奕王一句。
“我沒醉。”風銘一仰脖與酒壺嘴對嘴,酒壺裡卻早沒了酒。
周敞藉機向上首臨帝的方向望去。
臨帝卻也正在眉頭緊鎖地端詳奕王,心裡似乎正在認真琢磨此舉的可行性……
皇子娶商人女確實有失身份,但巨賈的嫡女也勉強可以另當別論,若是不娶為正妃,而是做個側妃應該更合適些。
榮王則更像是臨帝肚子裡的蛔蟲:“父皇所顧慮者,不過是商人之女的身份,這個還不簡單,如今元裕既然已經得蒙賜下頭銜,就也不算是普通平民。再將元家小姐提一提身份,封為郡主,陛下賜婚,如此還有誰能說她不配皇子?”
臨帝也覺得說得通,因此向奕王問道:“銘兒,你果真是屬意那元家小姐?”
“不,絕對沒有。”風銘正跟“元亓”說話起勁兒,卻也沒耽誤否認。
否認之後,還不忘衝“元亓”安慰一笑:“你看,都說了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耽誤你跟文斐的。”
此話說完,“元亓”忽然消失。
周敞卻是鬆了口氣,幻覺消失,風銘也該能清醒一點兒吧。
風銘朦朧的醉眼卻又聚焦上面前一桌的吃食,準確說是金銀玉碗等物,兩個胳膊開始亂劃拉,他竟然還沒忘,桌上的東西都要“打包帶走”。
“稀里嘩啦……”
周敞還沒來得及“欣慰”,桌上的酒壺盤碗都已經被打翻在地。
“哎呀九哥,你真是喝醉了。”風鑠在一旁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拉住奕王,“九哥,你說什麼?”
周敞知道是風鑠說話,但風銘不理會。
“九哥坐著別動,我幫你……”風鑠小大人樣撇撇嘴,真開始幫周敞收拾桌上的盤碗。
“九哥你別動手了。”風鑠也是不容易。
風銘身上灼熱又覺口渴,手上亂抓,自己桌上的銀酒壺已經空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再上酒來,一眼瞧見榮王桌上的酒幾乎未動,直接過去一把攥住。
“父皇這種事情不好問得這樣直接?九弟還是年輕未娶的少年人,怎麼好意思當眾承認。”榮王還在向臨帝遊說,根本沒留意。
“九哥,你不能再喝了。”風鑠急得想哭,卻又搶不過風銘。
風銘一口酒下肚。
周敞剛覺那酒與她之前酒壺裡的“飲料”味道不同,辛辣灼熱直燒舌頭,整個意識就突然像觸電般酥麻抽搐。
這是酒精過敏了?
可是……
周敞明明瞧著奕王除了臉紅燥熱,沒有其他症狀啊。
如果是酒精過敏,她都已經不在身體裡了。
更何況,若是過敏,早先喝的那兩壺酒算什麼?
周敞動不了,意識開始麻木,卻聽見榮王的聲音還在一旁苦口婆心:“九弟,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承認。那日我都看見了,更何況若非如此,你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幫元家。你是醉了,不必開口,做兄長的知道你心意,都能為你做到。”
周敞不能動,風銘也如木頭一般。
身後帷幔之內,順妃田氏也跟著兒子榮王的話:“若是咱們奕王殿下果真有意,那麼是不是該想一想,選誰給元家小姐抬身份才合適呢?”
怡貴妃顧氏向來不喜順妃田氏,這個時候卻突然默契起來:“這個不難,宗室之中資格老的甚多,‘一門兩侯三將軍’的蔣家不就是最顯赫的門楣,更何況還有老郡主在。”
提到“一門兩侯三將軍”,臨帝又想起了一人:“許久不見蔣欽,不知他現在身體如何?”
蔣欽年逾七旬,早已隱退,自然沒在場。
其弟武安侯蔣銳就要起身回話,他也已經年過七旬,又多喝了酒,動作緩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