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並不如何懼怕臨帝,舉凡皇帝沒有不要面子的。
今晚之事,若是傳言出去,第一個沒面子的是奕王,第二個就是皇帝。
若是她能將事情壓下來,無論什麼手段,恐怕臨帝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給榮王一個放心的微笑。
周敞又直起腰掃視眾人,再次朗聲,宣佈規則:“諸位都聽仔細了,首先,一張信紙一千兩銀子,但凡有眼睛看過的,拿不出銀子的都別想離開。”
滿座更驚,一片哀嚎,可惜聲音都已經有氣無力。
周敞對藥油的效力實在驚喜,沒想到,除了尤萬,孟大夫也是個中高手。
趁著眾人哀聲一片的空當,她又不著痕跡又聞了一下手中的小葫蘆。
這清涼油得時不時就聞一下,否則就會失效。
“顯王兄,你也別掙扎了……”周敞眼看著顯王掐斷了薰香,卻已經站立不穩。
顯王大腦袋搖晃,比旁人都更頭重腳輕。
他身份尊貴自然沒有人敢輕易阻攔。
周敞只好親自上去相扶。
“咣噹……”卻又因為顯王實在太重,摔在了地上。
周敞抬眼望天,月上中天,實在耽誤不起功夫了啊。
端王和顯王這兩塊硬骨頭沒那麼好啃,還是隻能撿個軟柿子捏。
走到榮王身邊,嘻嘻地笑:“榮王兄,剛才您手上是不是也有兩張信紙來著?”
“混賬東西,你是連為兄的銀子也要賺?”榮王用手撐著椅子扶手,維持著基本儀態。
“榮王兄,今晚一視同仁嘛。”周敞高聲這麼說,又不免低聲央求,“皇兄幫忙開個張,否則沒人肯付銀子,若僵持下去,可真就要鬧大了。”
“剛才那兩頁紙不是被你搶去了嘛,你倒是也收自己兩千兩銀子。”榮王沒好氣兒,不預備幫她,“九弟,若是再不停手,為兄真的生氣了。”
周敞只好拿出死皮賴臉的功夫:“榮王兄幫幫忙,您要是不先掏這筆銀子,他們怎麼肯甘心,別耽誤小弟的發財機會。”
說著話,直接向榮王懷裡摸索,轉眼就摸出了錢袋子。
將錢袋子中的銀票都翻出來,卻只有幾張一百兩的銀票。
“榮王兄,您出門怎麼也不多帶些銀子,這幾百兩銀子怎麼符合身份?”周敞撇了撇嘴,勉強將銀票揣去袖口。
其餘人見了這般情景,多少動搖。
“對啊,參加婚宴哪想著身上就帶這許多銀子來。”
“是啊,身上沒銀子。”
“要不等我們回去取了銀子再給殿下送來。”
“殿下,少收些銀子,有多少算多少吧。”
……
“一分也不能少。”周敞一聲斷喝,順手又從榮王腰帶上拽上玉佩。
“九弟……”榮王還來不及出言阻止。
“謝榮王兄慷慨,這玉佩可不止值兩千兩銀子啊。”周敞已經將榮王的玉佩高舉半空,“你們聽著,這第二件就是,銀子不夠,就用身上物品抵債吧。”
“你啊……”榮王雖然渾身發軟,卻也並非全不能動,竟也未出手阻止。
端王和顯王仍舊沒有要掏錢的意思。
周敞早就定好了下一個目標
走到刑部尚書裴厲面前:“裴大人,你是刑部尚書,看了幾頁信紙啊?”
裴厲想要起身,又被周敞摁了回去。
這一桌就在端王一桌的下首,都是朝廷大員,其餘還有禮部尚書、吏部尚書等,臉色都十分難看。
“下官什麼也沒看到。”裴厲一口咬定。
周敞也確實沒在他手上或者身邊看到信紙。
“裴大人,旁人都看了你卻不看,是不是未免太不合群了一些?”周敞丹鳳眼一彎,反而惋惜。
裴厲自從上次輸了馬車,對奕王是“全身心”地敬而遠之,今日參加婚宴也是不得已隨的大溜,實在沒辦法,卻不想又落了“陷阱”。
如今他渾身癱軟,頭暈目眩,更是後悔,但到底腦筋尚算清楚:“下官任刑部尚書這麼多年,旁的本事沒有,斷案還是清楚的,這些信來源不明,不知真偽,多看無益。”
周敞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欣慰地拍一拍裴厲肩膀:“裴大人終於說出一個正常人該說的話來,看在裴大人如此英明神武的份上,你的銀子本王就不收了。”
“九弟,既然如此……”榮王率先反應過來,將手邊的紙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