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寒冷，但大家精神十足。
老百姓淳樸、文化程度不高，但大家會算賬。
當然不願意把自家的東西便宜賣，然後高價買。
在集市上換，很划算。
至於沒票，無所謂，反正他們用錢在集市上也能買到東西。
上面打擊這樣的集市，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總不能讓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吧！
不管哪個朝代，農民都是最吃虧的，也是最先壓榨的物件。
現在還不能說壓榨，應該說奉獻。
可覺悟再高，肚子吃不飽，身上沒衣服穿，誰樂意？
李支書交代，“你們想換什麼，覺得貴，不要還價，直接走。真心想換東西的，賣東西的，不會賣得太貴。”
“那些真正投機倒把的，才會故意抬高價格，宰一個是一個。天亮之前，七點之前，交換結束，大家速戰速決。”
徐青青買了兩隻雞和二斤麥芽糖，至於糧食，她分到不少，而且還有之前用收音機跟李支書換的麥面。
至於衣服，徐青青臨來的時候，把徐紅紅的衣櫃掏空了，根本不缺衣服穿。
陳玉芬買了兩隻鴨子，還買了新的棉花，準備做個薄一點的棉襖穿。
李秀芳買了花布，說是城裡的殘次品，但價格便宜，顏色挺好看。
大家交易過程很快，不敢多停留，快速離開。
天亮之後，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徐青青從桑皮紙裡拿出來幾塊麥芽糖，遞給李秀芳和陳玉芬，“吃糖。”
麥芽糖香甜在舌尖化開，甜到心裡。
李秀芳笑道：“真好吃，真想以後天天吃糖。”
徐青青想到以後國家富強，物質豐富，笑道：“會的。”
陳玉芬走在路上，抬頭看著天空，“青青，我想家了。你會唱歌嗎？”
“唱歌？”李秀芳眼睛一亮，“我會唱《我的祖國》，玉芬姐，你想聽嗎？”
陳玉芬點頭，“想聽，但我也想聽家鄉的歌曲。”
徐青青看到都是自己人，笑了笑，“明天就是元宵節，圓圓的月亮，可以寄託我們的相思。”
陳玉芬眼睛一亮，“青青，我也喜歡這首歌。”
李秀芳面露不解，“你們家鄉的什麼歌曲啊？”
“《千里明月寄相思》。”徐青青解釋，“這是一首歌頌愛情的歌曲，但現在也用來表達對親人朋友的思念。”
李秀芳眼睛一亮，“玉芬姐這樣推崇，想必一定好聽。咱們走快點，青青姐，你唱給我聽，好不好？”
陳玉芬眼露期待，她真的想家了。
徐青青點頭，“好！”
她們三個快速往前跑，跟大家拉開距離。
徐青青深呼吸幾下，平復心緒，“夜色茫茫罩四周，天邊新月如鉤，回憶往事恍如夢，重尋夢境何處求……”
徐青青的聲音婉轉柔和，感情充沛，唱出來歌曲的意境。
她在唱歌的時候，想的都是顧衍。
她和顧衍都太傻，太痴情，世事弄人，錯過彼此。
她希望明月能夠帶著她的思念，找到顧衍，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愛顧衍，至死不渝。
徐青青唱到最後，眼角流下眼淚。
陳玉芬也紅了眼睛，她沒有愛人，但她有家人，她真的很想家。
李秀芳在家裡備受寵愛，現在沒愛人，無法跟徐青青和陳玉芬共情，但她覺得這首歌好聽。
李秀芳善良，而且聰慧。
她一邊攬著徐青青，一邊攬著陳玉芬，“咱們還年輕，不用急，我覺得你們都能如願的。”
徐青青點頭哽咽，“是的，玉芬姐，你也一定能夠早日回家，跟家人團聚。”
現在已經是一九七六年。
明年就能恢復高考了，以陳玉芬的努力，考上大學，應該不難。
最好考上蘇城的，到時候分配大學，也會分配在原籍。
如此一來，就能跟家人團聚了。
那時候陳玉芬才二十一歲，還不大。
帶著美好的期望，開啟新一天。
這些麥芽糖，徐青青沒有全部帶回去，只帶了一半，剩下的放在診所。
想顧衍的時候，徐青青就吃糖。
嘴裡甜了，心裡就不那麼苦了，思念就不會那樣難熬了！
元宵節、徐青青和陳玉芬把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