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架勢,是要照死裡打啊!
雪瑾本能地抱著頭縮起脖子,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她被莎莎用細線纏繞,拖出了包圍圈。
莎莎不緊不慢地說,“這個人類是無辜的。整件事跟她無關。”
主人還想說些什麼,餘光瞟見不遠處冷臉佇立的銀瀧,也就順勢應承到,“我也懶得跟一個低等人類計較。趕緊走,別耽誤我做正事。”
莎莎禮節性地點點頭,拉著雪瑾往外走。
而雪瑾卻死活不走,用腳緊抵著地面。她分明看見,山先生被主人用棍子抽打得身上出現了好幾道裂痕,就像破碎的陶瓷一樣,似乎下一刻就要裂開似的。
“山先生!”雪瑾還想往裡衝。
“想死我不攔你。”莎莎緊拽著雪瑾的胳膊,“別在銀瀧大人面前做作。”
雪瑾緩緩轉頭,看了看莎莎,又扭頭看了眼不遠處那道銀白色的身影。
“就算我再做作,那位尊貴的銀瀧大人會出手相助嗎?”
不,他不會的。先前她被打得半死扔到街上、險些被瘋馬踩死,他都無動於衷。是山先生,救了她。
雪瑾甩開莎莎的手,轉而對這家主人和那群揮動棍棒的人說,“打吧,使勁打。打死了,硯臺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主人打了這一會兒,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連忙擺擺手,命令下人們停手。
山先生再已被打得趴在地上,像塊破敗的抹布,癱著不動。
“這東西,連五官都沒有,太噁心了。”主人用腳踢了踢山先生,丟下一句“把它扔進地洞裡”,就搖擺著身體走了。
雪瑾看著山先生被那群人拖垃圾似的拽走,她似乎還感覺到了它幽怨的眼神。
“莎莎,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對嗎?”雪瑾轉身,面向莎莎。
“是我又怎樣?”莎莎倒是大方,從容不迫地說,“不這樣,又怎能成功地抓到山先生?”
“從最開始把青花瓷碗栽贓給我,到後面跟蹤我、順利地跟蹤並偷襲山先生,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對嗎?”雪瑾緊盯莎莎的雙眼,不讓莎莎的目光有閃躲。
“是啊,有什麼問題?”莎莎滿乎地反問。
“但是,你的計劃有個缺陷。你怎麼知道山先生一定會救我?”雪瑾問,“如果它不救我,你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這個嘛,就賭運氣咯!”莎莎無所謂地說,“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再說了,如果它不救你,我也有別的方法引它出來。”
“原來如此。”雪瑾冷笑到,“你成功了,恭喜你。”
莎莎給她上了一課,在妖界,成功,可以任意地利用別人,甚至,不顧別人的死活。
莎莎志得意滿,向雪瑾宣告,“從現在起,我才是夠資格待在銀瀧大人身邊的人。你可以離開了。”說完,她迫不及待地轉身,向銀瀧奔去。
“加試一回合,敢不敢?”雪瑾拽住莎莎的衣衫,“如果你不敢的話也沒關係。反正,我欠銀瀧錢,雖然這一輪你贏了,我還是有理由可以賴著他。”
“你!”莎莎沒想到這個人類居然耍賴。憤怒過後,她冷靜下來,“你想比什麼,怎麼比?”
“也沒什麼。”雪瑾投以挑釁的目光,“就比比誰能找到硯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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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破敗的地下小屋裡,灶臺邊的火焰已經熄滅,只剩下尚有餘溫的灰燼,死氣沉沉地堆成一團。
雪瑾在屋裡緩慢地走了幾圈,仔細檢查了好幾遍,察看是否有暗格或者密道。可惜,任憑她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只找到一個棕色的小瓶,瓶裡裝著幾顆圓形的東西。
她把瓶子捏在手中,席地而坐。她冥思苦想了好一陣,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這裡應該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是,山先生自己也承認它拿了別人的東西。
等等,她記得它說過,阿香喜歡什麼它就拿什麼。這麼說來,它拿回來的東西應該全部都給了阿香!
她怎麼現在才想到這一層!
雪瑾起身,奔向牆邊那個喇叭形狀的物體。這個並不深奧,喇叭旁邊有一顆紅色的按鈕。她摁下了按鈕。
“小山,怎麼了?”那頭傳來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
“你是阿香嗎?”雪瑾問。
那頭停頓了片刻,聲音變得刻薄,“你就是那個人類?”
雪瑾疑惑,這位阿香,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