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輝道：“縣政府原來的班子，尚存五位副縣長，就是傅傑、肖大軍、高中陽、方惠和秦子賢，還算相對完整。但這其中，也是有三派的背景，開會是經常吵架，甚至是打架。去年下半年的一次會議上，肖大軍和高中陽就打得頭破血流，雙雙住院。”
陳亮頗感興趣，“他倆因為什麼而打架呢？”
竇文輝笑道：“肖大軍的老婆姚瑤，是縣越劇團的團長，曾跟高中陽談過戀愛，據說雙方還互為對方的初戀。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卻嫁給了肖大軍。”
陳亮也笑了笑，“初戀無限好，可惜開花結果的卻不多。”
竇文輝繼續說道：“這五位副縣長，其中的秦子賢，你應該有所耳聞。他是兩套班子裡年紀最大的，今年剛好五十歲，曾獲全國勞動模範稱號。他一直分管農業和漁業及水利等工作，當農業局長十二年，當分管農業的副縣長也有整整十年了。”
陳亮點頭道：“我知道秦子賢。”
“他不搞派性，既不是李洪濤的人，更不是楊德文李海昆的人。所以啊，他們把他歸為中立派，就像我一樣。他任勞任怨，兩派的人倒沒敢把他怎麼樣。我得承認，我與他私交不錯。要說他有缺點，那就是他忒老實。”
陳亮笑著說道：“老實是缺點？老竇，你這是什麼三觀啊。”
“你聽我說啊。他分管範圍包括漁業，可他居然不打聽打聽漁業補償的資金和標準是多少，楊德文他們每年都截留三分之一，他竟初矇在鼓裡，直到去年下半年才知道。”
陳亮哈哈大笑，“是夠老實的。”
“那些截留的錢，他也分到了一些，他不知道來源，但也沒敢花掉，專門開一本存摺存起來。去年下半年知道後，趕緊上交到紀委廉政帳戶。”
陳亮問道：“他現在在忙什麼？我想見見他。”
竇文輝道：“現在漁民就快要出海捕漁，他肯定待在那幾個漁鄉。接下來是晚稻秋收，他也會待在鄉下。這個人啊，在辦公室待不住。”
“嗯，你先聯絡一下。現在你說說其他四位副縣長。”
“傅傑和肖大軍，都是楊德文和李海昆培養起來的，兩個人一個德行，都是一身的毛病。傅傑喜歡賭博，肖大軍喜歡吃喝，兩個人平時幾乎不在家裡住，不是在幹壞事，就是在幹壞事的路上。我非常奇怪，都快要進去了，兩個人還挺沉得住氣的。”
“至於高中陽和方惠，卻都是李洪濤培養起來的。高中陽好色，與方惠就有一腿，這是被抓過現行的。還有人說，高中陽與李洪濤的老婆也有不正當關係。說李洪濤之所以欣賞高中陽，是因為李洪濤的老婆欣賞高中陽。”
“至於方惠，作為兩套班子裡唯一的女性，她最大的特點是沒有能力。有人說她只有小學文憑，當年李洪濤駐在她所在的村，憑著一張漂亮臉蛋把李洪濤迷住，才有現在的地位。”
“方惠的問題不少，當然，需要深入調查才能有所收穫。但是，有兩點能直擊要害。一是她亂搞男女關係，她的秘書和司機，都是她的床上常客。二是她的文憑做假，明明只有小學畢業，卻公然說自己是高中畢業。”
陳亮聽完竇文濤的介紹，嘆道：“看來我不開會的決策是對的，這都是些什麼貨色啊。”
竇文輝微笑道：“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不開會也能解決問題。”
陳亮與竇文輝談得投機，直談到下半夜一點多鐘。
竇文輝回去了，但沒有回家，而是學習陳亮，回自己辦公室加班去了。
過了兩天，市財政撥款，與銀行合作，給公務員和教師補發了三個月的工資。
方式就是讓銀行直接將錢打到卡上。
根本就沒有透過縣財政局。
為了確保所欠工資順利下發，陳亮還讓竇文輝直接從紀委調人，組織專門的督查組，確保補發工資按時到位。
之所以繞開縣財政局，實在是因為縣財政局成了腐/敗重災區，一正四副五個局長都進去了，正處於癱瘓狀態。
陳亮來到大河縣擔任縣委書記已快十天了。
包括竇文輝在內，不少人都知道了陳亮的作風和特點。
不喜歡下鄉，也不喜歡開會，更不喜歡出去吃飯喝酒。
最大的不喜歡是管事和做事。
而最大的喜歡是琢磨事。
也喜歡讀檔案看材料。
而這個喜歡是假喜歡，是迫不得已被逼出來的。
身邊人都知道，陳亮把重點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