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柳嬸子當年聽說你死在戰場上、屍骨無存後,上吊自縊差點跟著你去了,幸虧陳炎機靈,察覺到柳嬸子那兩天不對勁,一直暗中留意,發現柳嬸子上吊後,趕緊哭喊著找鄉親們將柳嬸子給救了下來,後來在鄉親們的勸慰下,為了撫養陳炎,柳嬸子才堅強的活了下來!陳叔你既然還活著,為何不給柳嬸子送個信啊?”
大丫看著陳偉,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隱隱有些為柳氏抱不平!
“是我對不起他們娘倆,當年我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眼看著就活不成了,是趙將軍的人打掃戰場時,將我救了回來,他見我身材高大,與金兵的容貌特別相像,於是將我藏了起來,治好傷後,命人把我送入金兵地界......”
陳偉聽了大丫的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心口有些發疼,他看著為妻子和陳炎抱屈的孩子們,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娓娓道來。
原來,他是奉趙將軍的命令,化名陳偉,潛入金兵地界,主動投軍的,負責在金兵中暗暗收集訊息,再將訊息傳給指定的人,那人就會想辦法將這些訊息送到趙將軍手上。
也就是說,這五年來,他是趙將軍安排在金兵軍營中的細作,為了家人和他自身的安全,除了趙將軍和他的幾個親信外,誰都不知道他還活著。
他不敢也沒有機會給柳氏和陳炎送信,每日飽受思念的煎熬。
這還不算什麼,五年來,他都已經習慣了躺在床上思念妻兒的孤獨!
最讓他痛苦的是,身處金兵軍營,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惡魔殘害大夏百姓,他卻無計可施!
在戰場上還要對著大夏的將士們揮刀相向,儘管他每次都故意朝著不是要害的地方攻擊,可為了不讓金兵發現端倪,也傷害了不少的大夏將士!
見陳大偉眼眶泛紅,雙手緊握,一臉痛苦的樣子,圓圓趕緊倒了一碗水遞給他,安慰道:“陳叔,你別難過了,現在你不是回來了嗎,等過一段時間,你就跟我們一起回村吧,柳嬸子和陳炎一定會高興瘋了的!”
陳偉扯出一抹笑,對著圓圓點了點頭,接過水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用手一抹嘴,痛快的說道:“圓圓說的對,我這次回去跟趙將軍覆命後,就請求他放我離開,他曾經答應過我,若是我能活著回來,會為我向朝廷請功,我也不想要這功勞,只求趙將軍能免了我的兵役,放我回去陪著炎兒他們母子,我就很知足了!”
他眼中滿是對妻兒的思念和對這幾年生活的厭倦!
“陳叔,到時候咱們一起回臨山村!”
娃子們圍在他身邊,熱情的說道。
“陳叔,你跟我們說說這些金兵吧,他們是隻有小部分的人嗜殺成性,煮食幼童,還是所有的人都這樣?”
林夕想到界珠內那些娃子的頭顱,眼睛裡泛著寒光,對陳大偉問道。
“他們跟咱們大夏人不一樣,我們只是在戰場上與金兵廝殺,從不傷害金朝的普通百姓,而他們人人都是惡魔!”
說到這裡,陳大偉身上突然湧出濃重的殺氣!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儘量放鬆,深呼吸幾下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金兵每到一處,必會屠城、屠村!他們或將成年男子直接坑殺,或將他們當成獵物,玩比賽遊戲,看誰砍殺的人更多;把稍有姿色的女人們圈養到一處,供士兵們玩樂;將年幼的小娃子活生生的肢解,把他們當成獵物烹食!”
陳大偉閉了閉眼睛,滿臉痛苦的說道:“我恨不得將那些畜生碎屍萬段,可是我不能,為了趙將軍交給我的任務,為了大夏的勝利,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惡魔折磨虐殺欺辱大夏百姓,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啊!”
陳大偉說到這裡有些崩潰了,他嘶吼道:“你們無法想象那地獄一般的景象,一到晚上,那些娃子們驚恐絕望的眼神就會浮現在我眼前,我夢到那些被欺辱致死的女人們和被當成獵物一樣屠宰的男人們來質問我,為什麼不救他們,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畜生折磨他們!他們恨我,罵我冷血,罵我同金兵蛇鼠一窩,罵我不配為人!”
山洞裡迴盪著陳大偉壓抑的低吼聲!
曹將軍帶著護衛們走了過來,他一臉認真的盯著陳大偉的眼睛說道:“陳兄弟,原來之前那些訊息都是你讓人傳給趙將軍的!我代眾將士們謝謝你,有了那些訊息,我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復了關西府大半的領土!你用另一種方式救了很多百姓和將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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