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2 / 3)

小說:聞君不識月 作者:一行貳叄

聲道:“將軍,我擔心你會被傀儡身上的蠱毒感染,變得和他們一樣。可雲飛翎說傀儡是死物,你不會被感染。我仍是不放心,想親眼看著你醒過來。”

“將軍,您可還好?”凌月指尖輕撫著江凌安露在被褥外的右腿。

江凌安掃了一眼凌月的指尖,“無礙,暫時動不了。”

凌月聞言,微微俯身,伸手掀開他的袍擺。

江凌安“哎”了一聲,抬手遮擋,似要退開。

只見白色長褲下,江凌安右膝處裹著厚厚一層紗布,浸出淅瀝的烏黑血絲,周圍面板青黑一片。

凌月望著江凌安腿上的傷口,一條長腿佈滿紅痕紫印,頗為刺眼。她的眼圈兒漸漸泛紅,幾滴珠淚倏地滾落,滴在江凌安身前的外袍上,暈染開來。

凌月在凌州大營已逗留一年有餘,江凌安無數次目睹她流淚。

此刻見狀,不禁失笑,抬手輕撫她的頭頂,感慨道:“一年了,一點也沒有長進。”

凌月聽了這話,眼淚決堤一般。江凌安無奈,只得低聲安撫。

“將軍,全是因為我,才害得你受了傷。”

江凌安聽她說完,心中略有觸動,遂寬慰道:“我沒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凌月聽了,不便再作停留,抬袖輕拭眼角淚漬,遂轉身便要出門而去。

誰知江凌安在身後似又想起了什麼,斟酌著字詞,出聲叫住她,“凌月,你可願同我說說雲飛翼的事?”

凌月心頭一緊,腳步頓時停下,她心下清楚江凌安終究會問起這件事。她本該主動告知,卻苦於不知如何開口,又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凌月僵硬地轉過身,眸中閃爍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思。她遲疑片刻,將視線虛虛落在在江凌安那張略帶病氣的臉上。

江凌安眼神清明,凌月被他看得心裡發虛。

是江凌安將她帶回凌州大營,視她如親閨女一般,細緻入微。

然凌月心中明瞭,她和江凌安究竟是兩個對立面。她是黔朝送往榮朝的質子,因她私下逃走,榮朝使團眾人盡數喪命,兩國之間嫌隙愈加深重。

近日來凌州大營屢遭偷襲,凌月不敢否認與她無關。

凌月意識到自己內心的矛盾,她愧疚於這一切因她而起,然她自身更是深陷其中的受害者,內心難免覺得委屈。

她緩步朝江凌安靠近,垂首將頭埋在胸前,只留頭頂一個髮髻朝著江凌安,聲音細如蟬翼,“我其實……”

她差點就要將自己不便言明的身份宣之於口,然又及時止住,話在唇齒間轉了個彎,變了味。

“雲飛翼,便是沁蘭山莊莊主——專為黔朝軍煉製傀儡的人。他說我本是他煉製的傀儡,卻打傷他逃走了。”

凌月稍稍抬起頭,打量江凌安,察覺到對方臉上的神色未變,除卻病容,並沒有她害怕看到的情緒。

她這才有勇氣繼續開口,“將軍,可是我並不記得這些了,我不相信他。但我身上確實有蠱毒,這又很矛盾。我不敢告訴你,我怕……”

凌月言及於此,不由的滿眼又滴下珠淚來,似當真受盡了委屈。

見她已哭的哽噎難言,江凌安著實於心不忍,遂抬手示意凌月不用解釋。

江凌安從雲飛翎口中得知雲飛翼的身份,孿生子雙雙因故離家數年,與雲鶴祥再無來往,此事在昀京城內常被茶肆酒樓裡的客人當作談資。

然雲飛翼在黔朝軍中煉製傀儡一事,卻是聞所未聞。想必雲鶴祥老先生亦是對此毫不知情,不然早已親自上門清理門戶了。

“將軍。”顧檸在營帳外輕聲喊道。

凌月起身,上前推開營帳門。

顧檸跨進帳內,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函,語速飛快,“將軍,京城來的加急信。”

京城發往各地駐軍的加急信函,通常分為四類。信筒上綁有緞帶,顏色分別代表不同的內容。

黃色代表天子令;白色用於朝中發生的重要事務,需優先處理;黑色指軍務;紅色則標示加急軍務,諸如有人起兵造反、外敵入侵之類。

顧檸手中握著的便是一個紅標信筒。

江凌安像是被那抹紅色刺痛了雙眸,一時忘了自己右腿上的傷,倏地起身從榻上躍下,直直往前撲了過來。

凌月同顧檸二人皆是一驚,雙雙迅速擁上前去扶穩江凌安,才堪堪沒讓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江凌安接過信筒時手指微微發顫,手背上青筋微凸,他就那樣立於營帳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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