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堯大師兄?」
「這小子都是大師兄了?」
張重八嘖嘖道,
「我上次見他,他才剛練武。這小子武道天賦其實挺一般,結果在我二舅調教下,最後硬是破了三限!
日後心相不好說,但是四境枷鎖還是很有希望的。」
「八哥,你破了幾限?」季驚秋好奇問道。
「我?」張重八摸著光頭,「我在我二舅的指點下,自然是五限齊破。」
季驚秋頓時送去敬仰的目光。
張重八很受用地擺擺手,矜持道:「灑灑水啦。弟啊,加油,你也可以的!」
冷刀繼續開口道:
「阿秋,有些事我就直說了,我想要一份你現在,以及你逆反先天后的身體資料,或者血液樣本。
另外,我還想請你和我走一趟,說服我的幾位親人,告訴他們孽毒症並非不可治癒,只要堅持,就有希望!
作為代價,我可以支付你一大筆聯邦幣,甚至是承擔你接下來一直到逆反先天的修煉資源!」
季驚秋思索了片刻,道:「刀爺,你想要證實武道確實可以治癒孽毒症?」
「對。」冷刀坦然。
季驚秋沉默片刻:「刀爺,你身邊有什麼人,也身患孽毒症嗎?」
冷刀嗓音低沉道:「我的外甥女,我姐去年生下一個女孩,事後檢查出來身懷孽毒症……」
張重八嘆了口氣。
這事他也知道,冷刀那外甥女極為不凡,天生聰慧,體質奇異,生來就具備某種功體雛形。
單憑這些,就足以讓這女娃被某位武道大師內定為關門弟子。
只可惜……
他當時還勸冷刀理智點,勸他姐早些在安樂死的同意書上簽字,好讓孩子少受些苦。
這回,季驚秋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道:
「刀爺,我現在以一個孽毒症患者的身份和立場向你表達我的意見——
我不建議你們做出這樣的決定。」
張重八目光深邃。
冷刀胸膛劇烈起伏。
「這十六年很煎熬,也很難熬。」
季驚秋一字一頓,他的神情很認真,也很嚴肅,述說著某個殘酷的現實,
「很多時候我也會想,要是當年我沒被生下來該有多好?所以我不能,也不願以我個人的經歷,去影響另一位患者的人生走向。」
季驚秋捫心自問,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擁有著成熟的心智,那自己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答案是不知道。
所以他無法以自己的經歷,去替別人的一生做出選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冷刀,自己的心裡話。
冷刀想要反駁,可他張了張嘴,卻是口中苦澀地低下頭。
在這世上,哪怕是聯邦中央協和醫院的醫學泰斗,也沒有資格去撼動少年在這個話題上掌握的話語權。
沒有人比季驚秋更清楚,要想熬過這十六年,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一旁的張重八思緒有些發散飄忽。
他在想——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季驚秋表示支援,並以自己為親身案例,鼓勵他們一定可以堅持下來,孽毒症絕不是絕症云云……
那麼冷刀,冷刀的姐姐,甚至是後者嫁入的家族,或許都會像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吧?
其實剛才冷刀已經暗示的足夠明顯了。
只要季驚秋願意幫這個忙,不說其他,單是季驚秋到逆反先天之間所需的武道資源,不消季驚秋開口,冷刀他們就會親自奉上……
可是先前高舉「公民義務大旗」的季驚秋沒有。
他只是給出了自己發自內心的建議。
那份話語中蘊含的真誠,沒有人會懷疑。
只是對於冷刀而言,這份真誠也格外地灼痛他。
因為這份真誠表明了,他們的決定對於那個還沒滿週歲的女嬰,是一份莫大的折磨。
冷刀忽然抬頭,就像突然間抓到了一條救命稻草,追問道:
「阿秋,當年你的父母,是怎麼做出決定的?」
季驚秋沉默了片刻,咧嘴笑了笑:
「我週歲的時候,他們給我準備了一場抓周儀式,美曰其名看我自己的意思。」
冷刀默然,輕聲道:「非常棒的主意,謝謝你阿秋,我會將你的心意和你父母的智慧,全部轉達給我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