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看到這麼多豪車,跟婚禮車隊似的停在自己面前有些傻眼。
更讓他傻眼的是,在一半臉白一半臉黑的小個子站起來之後,所有車門全部開啟,竟下來了三四十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嗯...
以老大爺的知識儲備量,以及他在破爛市場一塊錢五斤的老舊書刊都在告訴他,這,一定是幫派!
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青幫竹幫新義安,紅星東興三合會...
理所當然的他看著張小劍心想...莫非你小子還能是個陳浩南不成?
張小劍當然不是陳浩南,他可比陳浩南有錢多了,只是聽著謝臣又膩歪的喊了一聲:“張董。”他打了一個寒蟬,不是因為冷的。
這邊謝臣因為崴了腳,又穿了六厘米的增高鞋墊沒走兩步呢,那邊下了車的人都熙熙攘攘的擁了過去,他欲哭無淚,失了先機...腳腕還一陣疼痛,疼的他臉一抖,又掉了些粉底,落在雪地上星星點點。
要說來接站張小劍最應該殷勤的人,一個是謝臣,另外一個一定是何銳。
何銳終於找到了rpg俱樂部的接盤俠,不容有失,所以一改往日的龍傲天本色,一個箭步,來到了張小劍面前,伸手堆積出笑臉:“張董您好您好,我是rpg俱樂部的何銳,初次見面,初次見面...”
張小劍和他握了握手時,那邊在人堆裡終於擠出來的謝臣也來到了前面:“旅創的小謝,張董您好您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張小劍當然也和他握了握手。
只是為什麼黏糊糊的?
他眉頭一皺,周遭空氣讓所有人頓感冷了一分,問了聲:“小謝啊,你剛才摔倒之後,是不是用手抹臉了?”
謝臣特尷尬的攤開手掌...全是黏糊糊的粉底。
眾人在一旁憋不住笑,謝臣一度感覺尷尬到了極致,幸好這時和他差不多醜,但明顯沒他現在狼狽的閆詞走了出來。
閆詞沒梳大油頭,頭髮不知道是不是用了飄柔,看起來格外順暢。
他先拿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了他的大老闆張小劍,然後對謝臣和何銳道:“行了,大家都別在外面凍著了,都上車,跟著頭車走。”
“頭車?”
張小劍聽著這詞就覺得詭異,弄的跟結婚似的,他一抬手打斷道:“既然下來都下來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三輪車上,那用所料布木方子撐起了一個小貨架中一排排的糖葫蘆:“我請客,大家一人來兩串。”
這回不止老大爺傻了,下來的三十多個來自旅創和rpg俱樂部的人都傻了。
但何銳和謝臣不愧是做領導的,反應賊快立刻來到了老大爺旁邊,那能讓大老闆請客,這可是寧遠的地界...
“我來,大爺,一共多少錢,我來。”
“別呀,我都掃上碼了。”
“不行,我來。”
“我來我來...”
兩位好歹也算是老總,現在這一幕卻像極了某飯店前臺前兩個不那麼熟,卻又假客套,其實誰也不想給錢的‘朋友’...
不過這種鬧劇當然不會持續很久,畢竟這兩位還是買得起一車糖葫蘆的,也是真想掏錢的。
所以,沒過多久,三十多位西裝革履的公司高管們就人手一根糖葫蘆,有人還拿了兩,站在這距離火車站b站出口處的不遠處,在漫天風雪中一起吃起了糖葫蘆,有些冷,有些粘牙,有些酸...
這幅畫面有點說不出的辛酸...
有人是真不愛吃這東西,尤其又在大雪裡,他們又都沒穿羽絨服,只是西裝...但在謝臣和何銳的眼神督促下,他們還是吃的嘎嘣脆,差點崩了牙。
張小劍倒是沒再吃一根糖葫蘆,看他們吃得差不多,就和賣糖葫蘆的老大爺說了聲:“大爺,那咱有緣再見了。”
老大爺想起了之前和張小劍的高談論闊,頓時老臉一紅,就擺了擺手。
葉墨竹也微微點頭,道了句:“暖貼很暖,謝謝大爺。”
老大爺又擺了擺手:“再見。”
然後他看著一大群人全都上了車,在那輛勞斯萊斯的領頭下漸漸消失在了風雪中。
老大爺看了看賣空了的小貨架,心想今天終於不用挨凍了,美滋滋的跨上了三輪車,哼著紅歌騎遠了,想著這要是真是幫派的,以後是不是就能照著自己了,自己就不用怕城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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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