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冬之時,每一場雪都會催促天色早點暗些。
不過臨近五點的時間段,寧遠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輛奧迪車自燈火閃爍的正街駛進小區,似乎也都是剛剛下班,一家一家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萬家燈火的畫面逐漸出現在眼前。
謝臣將車停進車庫,然後下車。
如果不是天色太暗,蘭琪一定能看到他的臉色陰沉到什麼地步,她只是察覺到了她的男朋友心情不是很好。
不好的原因她當然知曉。
肯定是因為孩子的事兒,得罪了那個叫張董的年輕人。
蘭琪只知道注資,卻並不知道注資的金額,安慰了一句:“不就是一個注資老闆嗎,這世界什麼都缺,就不缺老闆,不行就等下一個唄。”
一邊說著,她一邊下了車,完全沒顧自己的閨女因為腿還不長,下車有些費力,還需要拖著自己的大書包。
聽到這句話之後,謝臣只是看了她一眼,強忍怒火道:“閉嘴。”
別看蘭琪在外面挺兇,面對個子比她還矮小,看似比她還瘦弱的謝臣,卻沒敢硬頂,而是軟軟的說了一句:“兇什麼兇啊,賴我嘍?”
不賴你嗎?
為什麼能正常解決的事情,你非要破口大罵。
為什麼能和平交流的問題,你非要彰顯你的兇狠,還想訛人?
謝臣不理解,但他卻忘了,自己好像也是幫兇。
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其他人不知道,謝臣自己的確是一個結果論的簇擁者,這件事的結果很不好,他當然一肚子邪火,現在沒地兒撒。
所以即便蘭琪語調有些軟,他還是怒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娘們,你以後出門能不能收斂一些,就你可以欺負全世界?”
蘭琪聽到這心裡也有了氣,回了句:“那你閨女被撞倒了,你不生氣啊?”
這是一個好問題。
謝臣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揹著大書包一步並兩步努力跟上他們的小女孩道:“平日裡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你姑娘,書包都不幫提一下。”
蘭琪啞然,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嘴邊冒出了白霧:“那不是鍛鍊她的自主能力嗎。”
謝臣冷嘲的‘呵’了一聲,說了句:“你只是嫌沉。”
……
實話往往傷人,空氣一度凝固,好在家快到了。
蘭琪最終還是沒有幫閨女拎書包,因為這句話之後,她再去拎書包,會顯得特別做作,只有不拎,才能證明她的確是想讓姑娘鍛鍊自主能力。
但謝臣當然不在乎這些,拿出手中的鑰匙開啟了防盜門,他脫鞋走了進去。
三居室的暖氣在這時已經加足了馬力,空氣略幹,溫度略躁,以至於他開啟燈坐下之後,一度感覺自己瀕臨爆炸。
蘭琪緊隨其後,燈光亮了之後,看到了謝臣坐在客廳裡到底有多陰沉的臉色,她竟完全忘記了女兒的存在,她連忙換上了笑臉,坐到了謝臣旁邊,嬌嗔了一句:“別生氣了,事情畢竟發生了,不如想想怎麼補救吧。”
小女孩看了看兩個大人,表情有些麻木的將自己的鞋子摘掉,順手將大人剛剛脫下的鞋子擺放整齊,然後再次扛起大書包,一個人鑽進了屬於她的臥室,最後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爭吵聲開始越來越大。
小女孩卻早已習以為常,她先是脫掉襪子,和外套。
然後坐在了自己的學習桌上,開啟了書包,拿出了幾個本子,只是她沒有第一時間開始寫作業,而是在本子的空白頁上寫下了一行字——我什麼時候能長大呀。
用的是句號,不是問號。
所以這只是一句感慨,她明白可能還需要很久很久。
————
每一個人小時候都渴望長大,在感覺到自己逐漸變老時也會渴望自己變的年輕,這印證了一句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個道理也適用於其他地方。
坐在kfc裡的許奕辰就覺得他沒吃到的烤雞翅肯定是好吃的,尤其是宋詞護住的那一對奧爾良烤翅,一定是最美味的。
所以雞翅爭奪戰還沒有結束,在本就吵吵嚷嚷,人流量極大的餐廳中,許奕辰和宋詞貢獻了一份力量,讓周遭環境聽起來更吵。
宋振北聽完張小劍假設的問題之後,說出了五個字:“華夏迪士尼。”
於是張小劍的眼睛驟亮了起來。
之所以會亮,是因為他在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