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江城似乎每一天都有變化。
綠色的枝丫開始出現在街道兩側的枯木上,花壇中也漸漸有了顏色,微風越來越暖,行人自然也越來越多。
接到了一包紙巾的趙芳走走停停,想起了很多往昔的回憶。
這一刻,她才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感情這東西有時候脆的像玻璃,哪怕小心翼翼的捧著,不小心撞了一下出現了裂痕都無法彌補,更何況她之前將老王和她的玻璃摔在了地上,還用力踩了兩腳。
張可盈的出現,對她的確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但在衝擊之後,她明白是時候丟棄不切實際的幻想,也是是時候扔掉自己準備了一大罐子的膠水,因為粘回去,裂痕依舊,只會看著越來越刺眼。
不知這樣走了多久。
趙芳終於走回了家,在家門口,她深吸了三口氣,然後又用一分鐘整理了一下情緒,推開了大門。
扎著小辮子王可可在自己的房間裡只是伸出了小腦袋看了一眼。
她並不知道媽媽出去做了什麼了,也不關心她去做了什麼,聽著門口的聲音,她置若未聞的看著眼前自己畫的畫。
這是一副簡單的兒童拙作,只是畫了三個小人,站在草地上迎著陽光,還未鮮豔上色。
趙芳脫下高跟鞋,換上拖鞋之後,來到了王可可的身後,看到了這幅畫,愣了足足三十秒。
王可可這才察覺到媽媽有些異常,於是問道:“媽,你怎麼了?”
趙芳搖了搖頭,身為母親,她一直盡職盡責,雖然因為自己的原因,崩壞了原本幸福,但的確也平淡的家庭,但她從未在女兒面前展露過她的脆弱,也從未因為任何事情對女兒發過火。
所以她問道:“你想和爸爸去帝都嗎?”
王可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媽媽去嗎?”
……
……
午後的陽光越發明媚。
半化不化的江上沒有波光粼粼,四處漂著大塊浮冰,露出了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乍看一眼也並不覺得多渾濁的江水。
臨江漁船早早開始營業,雖然的確有漁船,也的確停靠在岸邊,但實際上這四個字代表的是一家高檔飯店。
飯店經營的當然是吃飯,只是這家還有一些其他業務。
比如,他們在江流內流中,圈了一塊養殖基地,來這裡吃飯的人,不僅可以享受到美食,如果願意還可以在漁場裡乘著小船釣魚。
不同於真正的江流裡,釣魚已經非常困難,即便能釣上來,也都是小不點。
在這裡,可以經常看見有人起鉤,釣出一條看似就很肥美的各類魚。
張小劍和白楊現在就坐在一艘小船裡,迎著陽光悠閒的釣著魚。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漁場氣場不和,足足一個小時,他倆居然一條都沒釣上來。
白楊本來想問問飯店裡的專業人士,卻被張小劍勸阻道:“這玩意,主要陶冶個情操,願者上鉤,不要強求。”
白楊卻道:“你是陶冶情操了,我這撇了媳婦撇了店來和你釣魚,真一條都釣不到,玩個什麼意思。”
張小劍回道:“耐心點啊,耐心點...話說,今天不是說樂樂要去做產檢嗎..”
白楊搖了搖頭道:“明後天再去,這兩天她們公司忙,請假不好請。”
張小劍道:“行吧,等時間差不多了,叫她來了吃魚,孕婦多吃魚有好處,補充蛋白質。“
“還有,水果也一定要多吃,補充維生素。”
“對了,我明天走,suv你開著,別特麼騎三驢子了,不安全,你開車也要慢點,天天接送上下班,這個時期不穩定,安全為上。”
白楊揉了一小團魚食,仔仔細細的掛在了自己的魚鉤上:“嗯,我知道了...”
“有事和我說,別藏著掖著的,特別是錢緊這事兒。”
白楊翻了翻白眼,將魚鉤甩進了江中,坐了下來:“你放心吧,我又不傻,真有事還能硬挺著啊。”
張小劍滿意的點了點頭:“有這個覺悟就好。”說完,他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背上,眯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足足一個小時。
夢到了葉墨竹笑嘻嘻的告訴他說懷孕了,龍鳳胎,一男一女!
然後張小劍笑醒了,只是醒來就看到了白楊——這個馬上要當爸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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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陽光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