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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恆打了輛計程車回去,經過鎮上時,讓司機停一下,他去把他的電三輪開上。
計程車比三輪快,剩下的路就由王睿給指了,周恆給司機叮囑,不要開得太快,路上太顛簸,別把魚苗給顛簸出來。
路費很貴,要二百多,價格是早就講好的,周恆把錢給了王睿,讓他到了就付。
三輪是真的慢啊,他離著村子還有老遠,就看到計程車已經返程了。
他還得繼續晃悠回去呢。
在這條路上,有一個走馬鄉,原先管著附近幾個村的,當然,現在鄉已經撤了,它與其餘村一樣,同屬鎮管理。
但大夥還是習慣性的稱呼為鄉。
現在並校後,幼兒園和小學就都並在走馬鄉這裡,每次去鎮上都能看到。
別看龍溪村的孩子們,來這裡上學似乎很遠,但還有很多更遠的村子,孩子們也得到這裡上學。
有些人覺得划不來,如果在外面打工賺了些錢的,都到鎮上或者市裡買房子去了。
繼續留下的,基本上就屬於沒辦法的。
其實,這裡的學校也不大,條件肯定也很一般,但是沒辦法,方圓多少裡,就這一個學校。
尤其是冬天,白天時間又短,幼兒園的校車出來接孩子的,從第一個村開始接孩子,那時天都沒亮,等繞完十來個村再回到學校,已經是近兩個小時了。
有些孩子覺都沒睡醒就坐上了校車,比別人整整少睡近兩個小時,看著也是可憐。
周恆路過了走馬鄉小學,又往前開了一截路,那裡是龍溪小學的遺址,他小時候就是在那裡讀的,但現在已經是私人的了。
而這個私人,說起來也很有意思。
約莫十來年以前,那個人承包了村裡的水庫養魚,結果後來有一年大旱,村裡的地快冒出煙了,而他死死的霸著水,不讓抽。
某一個夜晚,有人強硬抽了水庫裡的水,結果水位很淺後,魚都跳了出來,村民們就開始了哄搶。
那個人就到村裡去哭鬧,說今年的收入都沒有了,要村長幫忙主持公道,後來還鬧到鎮上去了。
鎮上就讓村民還魚,但還回去了,那人卻說只還了不到三分之一,並不依;
而另一邊,村民還找他村長和鎮上要水呢,要不是沒水灌溉,誰會去抽水庫的水啊!當初就不應該把水庫承包出去的。
鎮上處理不好,又怕事情捅到上面去了,於是就稀裡糊塗的,把因並校而荒廢了的小學,抵給了那個人。
當時學校才建好沒幾年,還是個兩層樓的水泥白房子,修得漂漂亮亮,總共十幾間教室,以及那麼大的校園,就這麼抵帳了。
學校裡以前種的一棵迎客松,現在已經長得老高,但以前的磚砌花壇都破掉了。
村裡人都說,那傢伙真是個人精,做事不會虧本。
不過,有些信命理學的人,卻說“一個人的命,是有定數的”,你算得太精,但命格只有那麼重,這就不是一件好事。
這不,他這個人愛養狗,前兩年,家裡養的大狼狗咬死了人,也賠了很多錢。而且聽說咬死的還是他親戚。
那狼狗是真的兇猛,站起來比成年男人都高,咬人時直接上脖子,狼性十足,都不跟小狗似的只能咬腿。
從發現到從狗嘴裡搶人,人就已經沒救了。
當時賠了很多錢,還把學校給賣了一半出去。
於是,現在外人經過那間學校時,就能看到從大門起,中間豎著一堵牆,牆兩邊各一戶人。
當然,現在是夏天,兩戶人都在外面打工去了,都是大門緊閉。
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約莫就算是村裡的小小歷史了。反正,一個村也是一個小世界,裡面也紛雜得很。
周恆開車經過了舊小學,又開了一陣,大黃狗已經在前面等著了,它來接周恆回家呢!尾巴一搖一搖的,很是歡快。
聽話的傢伙!
周恆停下來,把大黃狗放到三輪的後座上,說道:“走,哥帶你兜風去!”
一路呼嘯而過,回到了家裡。
五隻水箱並排放在院子旁邊,等著他處理。
周恆把三輪車停好,找個凳子稍微坐一下,一路顛回來,屁股有點疼,得緩緩。
王睿那傢伙先回來,坐的又是計程車,屁股不疼,回來了閒不住,對他老孃吹噓著一天的見聞。
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