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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江曉萱拍攝夠了,才依依不捨的起身,準備回去。
回到村口,江曉萱朝周恆伸手:“來,把小貓給我抱吧。”
周恆一愣,問道:“你還真要把我家小貓帶走?那可不行,這是給我們家抓老鼠的。”
江曉萱:“……”
這個人怎麼介個亞子?
她說道:“不會帶走的,我就抱抱。”
周恆把小貓遞給了她。
剛走幾步,突然聽到一陣二胡聲,然後出現一個悠長的唱腔:
“老天何苦困英雄,
嘆豪傑不如蒿蓬!
不承望奮雲程九萬里,
只落得沸塵海數千重。
俺武松呵!
好一似浪跡浮蹤,
也曾遭魚蝦弄。
呀!看酒旗上寫‘三碗不過崗’,這是怎麼說?待俺沽飲幾杯,問個明白。
酒家!”
聲音蒼勁,唱腔極富有地方特色的藝術感染力。
江曉萱只聽到第一句,就站在了原地,驚為天人,不肯再走一步。
她問周恆:“我們能進去聽聽嗎?”
周恆說道:“這有什麼不可以?這是我們小學老師的家,他現在退休了。走,我帶你進去。”
相信很多村都有這麼個人:他是小學的老師,任教幾十年,某父親在他那裡上小學,其兒子還在他那裡讀小學,父子倆各有什麼特性,那老師都能說出來。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整整全村的兩代人,全都是從他手底下教過來的。
在村裡,他算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劉老師以前是個民辦老師,負責教語文和音樂,後來興民辦轉公辦,但他資質不夠,轉不了,再後來,取消民辦,他沒辦法,就只好退休了。
其實退休後他還不算老,於是加入了一個演出樂隊,給人家婚禮酒席搞伴奏,再賺點錢。
但婚禮不是天天都有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閒在家裡。
沒想到,他還有這個雅興,在家裡自彈自唱啊。
走進去一看,原來還不止劉老師一個人,另外還有一個禿頂的老頭,是村裡的老何。
兩個人手頭都有樂器。
在他們面前,還有一個臺子,上面有著花花綠綠的紙皮人。
周恆打了一聲招呼:“劉老師,您這麼早,好雅興啊!”
劉老師一邊除錯著琴,一邊抬頭答應他:“周恆,是你啊?我們吃了早飯沒事幹,自娛自樂一下,嘿嘿……你爸的身體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說起來,周恆父親從醫院回來,他也提著東西去看望過,畢竟家離得不算遠。
周恆跟劉老師熱情的寒喧了一下。
劉老師指著周恆,對老何介紹道:“這是老周家的小子,你還有印象不?”
其實大家都是龍溪村的,但一個住村東頭,一個村西頭,村子不算小,再加上像這樣隔著大年齡差的,如果來往不密,可能就沒什麼印象了。
周恆認識他,因為他有個小學同學,家住他隔壁,小時候經常看到這個人。
但老何就不大認識這個小輩了,說起他父親倒是認得。
周恆提起了他小學同學的名字,老何頓時想起:“哦哦,記得記得,你這小子小時候,還偷過我家的西瓜,紅都沒紅,糟蹋好幾個瓜。哈哈哈……”
周恆頓時赧然。
他們寒喧著,江曉萱趁機欣賞著桌臺上的花綠紙人。
劉老師看她面生,但看著是周恆帶來的,想必是他女朋友,於是熱心地介紹道:“這是我們這裡的皮影戲,我們沒事唱著玩的。剛剛唱的是《武松打虎》。”
地道的本地土話,他教書了一輩子,都沒有用過普通話教。
周恆給她翻譯。
劉老師這才知道,原來姑娘是個外地人。
那作為本地土著,肯定有義務將本地的特色,介紹給這個外地人了。
他指向老何,說道:“老何是我們這一地區的皮影戲傳承者,被返聘到市民俗傳統文化研究中心當顧問。我們是有時間,自己私下練一下。”
周恆有點吃驚,他小時候去這家人家去偷瓜吃,還不知道他是唱皮影戲的呢。
沒想到現在倒被市裡返聘了。
想來也是,他小時候處在那個時代,正有很多東西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