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道人站在一個兀立高起的筍峰之上,他打量著四周,發現過去往來飛渡頻繁的玄境,如今變得異常幽靜。
其實各洲的靈妙玄境如今都是這般,因為大多數真修都是入世承擔權責去了,唯是留下一些方才入門的弟子負責打理這裡草木殿宇。
少年道人也是好奇這裡的人去了哪裡,便是從玄境之中走了出來,身影閃爍了一下之後,已是出現在了並雲上洲的古水之畔。
他驚奇發現,這裡也是與自己憶識中的景物大不相同,如今已是夜晚,大河兩岸矗立著一座座高低錯落的金屬色建築,在夜色下閃爍著的金藍色的光芒。
過去千帆競立的場景似已是消失不見,代替這些的是時不時是起落飛馳的造物飛舟,還有小型造物蟲時不時從空中掠過,岸畔那星星點點,似若綿延無盡的燈火,彷彿天上的璀璨銀星流淌到了地面上。
他好奇的看著,覺得這似乎是某種煉器手段,但又與認識中的不太相同,反正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他一直在此望著,似乎興趣不減的樣子,就這麼站了一夜,直到晨曦露出,金色灑落湧動的大江之上。
一夜的繁華雖是過去,但是在朝陽之下,在水河激流推動中,整個洲陸卻是顯得比夜晚更具活力。
而此時此刻,並雲上洲的玄首文巒也自是注意到了這一位,他以往鎮守涼川上洲,在俞讓遷任為廷執之後,被調了過來擔任此洲玄首。
他的行事中規中矩,從來都是沿著前任的路數走下去,而不會去任意改變,處置十分穩重,所以他是如今在任諸玄首唯一一個擔任過三個上洲玄首的修士。
他在發現這位少年道人後,發現看不透對方深淺,猜測可能是過去哪一位歸來,他沒有立刻與之接觸,而是上報給了玄廷。
張御命印分身得報之後,也是隨之到來,但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接觸,直到此刻,才是行步到了那少年道人身後不遠處。
文巒上前一禮,道:“這位上尊請了。”
那少年道人轉過身來,見是兩名道人站在他的身後,其中一人對他一禮,道:“貧道上洲玄首,不知上尊如何稱呼?”
少年道人啊了一聲,連忙也是回禮道:“貧道衛築,也是天夏修士。”
“衛築?”
張御回憶了一下,他記得清穹之舟上有此人的刻名,如果不是巧合,那麼應該就是此人了,能成就上境的,同名同姓幾乎沒有可能。
衛築這時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他的眸子十分澄澈,沒有絲毫雜質,並還隱隱含著一分童趣,他驚歎道:“你好厲害,比我還要厲害。”
張御看他一眼,道:“衛上尊可還記得自己如何回來的麼?”
衛築想了想,道:“我好像在求上境,後來就到了這裡。”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像是沒能過去,不過沒什麼關係,有機會再試下就好啦,不過現在看來還不成。”
張御在這兩句話之間,他已知這位是一個派天真,心思純粹之人,便言道:“衛上尊下來有何打算呢?”
衛築唔了一聲,道:“我沒什麼打算……”他眼前一亮,是不是玄廷打算讓我做什麼?”他用力點頭,雙袖上下襬了擺,道:“我願意幫忙的。”
張御點了點頭,道:“那麼就請衛上尊和我去一趟上層如何?”
“好啊好啊。”
張御問道:“衛上真以前去過上層麼?”
衛築道:“去過一次,那時候莊首執還在。”
“哦?”
張御看他一眼,道:“衛上尊知道莊首執不在了麼?”
衛築理所當然道:“我感覺就是這樣啊。”
張御微微點頭,這位給他的感覺十分特殊,能知這些,很可能其道法特殊的緣故,便道:“那衛上尊便隨我去往上層吧。”
衛築好像想到什麼,道:“那個……”他轉過頭,指著某一駕造物飛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以給我一駕麼?”
文玄首道:“那自是可以,我可以送尊駕十駕。”
衛築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一駕就夠了。”又道:“我不能白拿你們的東西。”他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貝殼,道:“這個送給你。”
文玄首一驚,因為衛築方才一伸手,那東西就到了自己手裡,而再看衛築模樣,小心謹慎的看著他,好像生怕他不肯接受一般,他略作沉吟,收了下來,道:“那就多謝衛上尊了。”
衛築見他接受,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