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廷執道:“鍾某推薦一人,乃是梅商梅道友。”
戴恭瀚訝道:“正清一脈麼?”
鍾廷執正色道:“梅商道友雖是正清一脈,可被驅逐三百載,他們這一脈已是贖清罪責,現又將據地奉出,算是迴歸了天夏,上回清剿之後也已為自己正名。諸位都知,梅道友在天夏到此之時就已成道,他做守正,無論功行資歷,那都是夠的。”
首座道人這時見一個人還未發聲,索性看向其人,道:“晁廷執以為呢?”
晁煥卻是道:“我以為可以啊,不過情勢如此嚴峻,一個守正又怎麼夠?不妨再立一個。”他抖了抖袖,站了起身,對上打一個稽首,道:“晁某在此推薦朱鳳朱玄尊為守正。”
鍾廷執皺眉道:“晁廷執,朱玄尊方才歸回天夏,過去一片模糊……”
晁煥卻是理直氣壯道:“既然梅商可以,憑什麼朱鳳不行?朱鳳可沒有被驅逐之前例,此前上宸天入侵,朱玄尊也是暗中提醒於張守正,這才使我及時發現敵蹤,這不早已是證明了其自身麼?”
鍾廷執沉聲道:“鍾某對此還是有所疑慮的。”
他話雖然沒有說清楚,可眾人都是明白他的意思,暗指朱鳳此舉有可能是假意如此做,好取得天夏信任,並以此謀取更大的好處。
這表面看去說得通,可能性也有,但是極其微小,試問有誰知道玄廷忽有一日會讓她去當守正?上宸天推算之能再好,也算不到這一點。
晁廷執聽到鍾廷執如此說了,卻是立刻精神來了,道:“鍾廷執,要說疑慮,正清一脈豈非更是惹人懷疑?岑傳和梅商是回來了,可那正清卻說是在閉關,但誰知道他在幹什麼?按照鍾廷執的說法,這可是大大的疑慮啊。”
首座道人這時道:“好了,兩位注意分寸,無論是朱玄尊還是梅玄尊,既已歸回天夏,便為同道,我輩不當有疑,此後也不必再說。”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是在座上打一個稽首。
陳廷執道:“首執,梅商這人以往為人誠謹,做守正也無不可,朱鳳麼,我多少也知曉一些,這位女道除了心氣較高外,也無甚劣跡。既然晁廷執舉薦了朱鳳,那便讓她列入補序之人中,之後待問過她自己的意思後,再做定論吧。”
首座道人點了點頭,他看向眾人,道:“諸位廷執可還有什麼建言麼?”
座上無人再言。
其實大多數廷執對此都沒有什麼太多意見。因為無論是梅商也好,朱鳳也罷,這兩個即便做了守正,也並非如張御一般是常攝,就算有什麼不妥,他們也可以隨時將二人的名位收回,仍是在玄廷控制之下的,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首座道人見無人有異,道:“那此事便如此定下。”
因諸議皆定,場中磬鐘一敲,諸廷執互相執禮之後,便各自散去。
鍾廷執回到妙皓道宮之後,就換了一名道童過來,道:“你去下界一行,去昌閤府洲那裡,請梅道友過來一敘,便說我有些話要與他交代。”
道童領命而去。
而另一邊,明周道人則是奉命往朱鳳道場過來,此行是代玄廷問詢她自家之意願。
朱鳳這些時日來一直在道場之內修持,什麼地方都未去,聽聞玄廷欲立她為守正,不禁驚訝,她疑惑問道:“為何玄廷會讓我去擔任此職?”
明周道人便將廷上之事一說,道:“朱玄尊此番提請,乃是晁廷執舉薦之故,不過此議並非強求,朱玄尊若是不願,也可以推了。”
朱鳳一轉眸,輕笑道:“我為何要推卻呢?”
成為守正雖然危險了一些,可是她有護持神通在身,打不過自信也能走得了,當年岑傳也沒能拿她如何。而為守正還有玄糧為酬,這可對修行大有好處的。
以往她沒往此處努力,不是不想,那是知曉自己並無此希望罷了。
晁煥這位廷執,她也久有耳聞,不過她也知道,這位從來不講所謂人情,你不理他還好,你要去謝他,反可能被他諷刺一頓。
她想了想,道:“聽道友說,這次守正共是得有兩位,不知另一位是誰?”
明周道人言道:“乃是梅商梅玄尊。”
朱鳳若有所思,點頭道:“也是一位舊相識了。”她微笑一下,斂衽一禮,道:“明周道友,多謝你前來告知,這守正之位我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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