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戰事結束後,再一起敘其功。
這個提議獲得了認可。畢竟過往遇到戰事,也都是待戰後再是論功的,此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在決定之後,廷上便先令明周道人攜玄糧前往守正宮褒獎,而其餘待戰後再論。
三天之後,某處荒原之中,一個橢圓形的陰影出現在了天穹之中,隨後金光一閃,一道人影落到了地面之上。
廖凌看向上方,隨著那陰影退去,天穹又一次恢復了明亮,他鬆了口氣,終於自裡出來了,雖在元都派中困了沒幾天,可他還是擔心自己留下的那些東西受到損害。
比起同樣擺在荀師門下的那些同門來說,他是個很沒存在感的人,修為相對較弱,且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他也不是性情孤僻,只是感覺和那些同門沒有什麼共鳴。
比起修道,其實他更喜歡打磨雕像。
在此一道上,他從小就展現出了一定的天資,並得到了眾多的稱讚,他至今還記得,當把自己刻好的一個竹像送給鄰街的小孩時,小孩臉上露出的是那種不摻雜任何雜質的開心。
若不是當初家中人非要他跟著修道,他或許會開啟另一段人生,成為一個手藝很好的石匠。
這些年他一個人躲在荒原之中,雕鑿了許多一尊尊美輪美奐的精緻人物石雕,這些石雕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每次看到,都是滿滿的滿足感。
要不是當初怕毀壞這些東西,他不得已留了手,也不至於那麼容易被那法器抓住。
他遁光而起,飛遁十來呼吸後,在一根石柱之前落下,石柱邊上,靠坐著一個小女孩,她抱著膝蓋,似是睡著了一般,而一隻小犬則是趴在一邊,則是在保護著自己的主人。
可再仔細一看,這卻只是兩座幾能亂真的雕像。
他看到之後,不由露出了笑意。
“這就是蒯師弟你這些年做的事麼?”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廖凌悚然一驚,轉過身去,看到來人,不禁怔了一怔,驚訝疑惑道:“是蒯師兄麼?你……怎麼在此?”
蒯荊微笑道:“我跟著你來的啊。”
廖凌詫異道:“你也被宗門拿住……”他看著蒯荊的笑容,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抬頭,道:“是你將我們的事告知宗門的?”
蒯荊坦然承認道:“就是我,”
廖凌臉色冷了下來,看他幾眼,沉聲道:“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蒯荊搖頭道:“不,師弟,你不明白。”
廖凌莫名其妙,道:“什麼意思?”
蒯荊十分認真的說道:“師弟,我們生活在一個十分可怕的世界裡,荒原四周,到處都是神怪和異神,他們一直在等著我變得虛弱,而後就會衝上來將我們殺死。
過去六個紀元裡埋藏了許多危險的東西,他們隨時有可能醒來。而濁潮隨時有可能到來,改變我們熟悉所東西。在外層,除卻上宸天和幽城,有著無數的邪神在盯著我們。
還有許許多多被規序束縛的修士,他們就在我們的身邊,現在他們只是被無形得繩索捆縛起來的,可有朝一日,等到他們意識到這條繩索捆縛不住自己時,那麼就是一場災劫。
還有那些上境修士,那些修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動一下念頭,那麼我們就會在無知無覺中沉淪,乃至死去,而那個時候,我們甚至連反抗的意識都不會有……”
廖凌開始還聽得一愣一愣的,可聽到後面,卻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道:“你在說笑麼?”
蒯荊十分嚴肅的說道:“不,我沒說笑,比如現在那些上境修士看著還很是安和,可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起那等念頭呢?”
廖凌嘆了口氣,道:“好吧,那麼你想怎麼樣呢?”
蒯荊沉聲道:“修煉,不停的修煉,這樣才能對抗這些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既然宗門已無法庇護我們,我們就必須自己去努力。”
“修煉?”廖凌毫不猶豫道:“對不起了,蒯師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路,請你去找他人,莫來尋我,請吧。”
蒯荊卻是搖頭,堅持道:“不行,你是我的師弟,我有責任幫助你。”
廖凌想罵人了,道:“你真的瘋了!”
他感覺自己和這個人說不清,他惱道:“請你離開這,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身上法力驟然騰起,但是怕波及旁邊的雕像,他收斂了幾分,他也沒想著和蒯荊動手,只是為了威懾其人。
可是蒯荊卻是神色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