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官差走完,村裡眾人終於憋不住了。
許村長高呼,“開祠堂,祭祖!”
村裡人聞聲高呼。
許則川這個多年不中的老童生,這一刻成為了村裡最受矚目的人,許家村的祠堂也為他特地開啟了。
祠堂裡,連樑柱的犄角旮旯處都被村裡人擦拭的明亮乾淨,擺放著祖宗牌位的下面,供奉的豬頭,雞鴨,瓜果也準備妥當。
在村長同族老的擁護下,許則川捧著聖旨上前,行了叩拜大禮。
抬眸間,許則川瞟了一眼已經被挪到中間自家這一支的牌位,果然,子孫爭氣,祖宗也跟著受益。
身後,許家村眾人頗有榮焉。
另一側,村裡年紀最長識字的族老,拿著筆顫巍巍的掀開族譜,親自為許則川撰寫了一頁,大瑜啟盛十二年,許氏則川,字仲疏,立下利國利民之功,奉皇帝旨意,受封興安伯......
同時,許村長虔誠的開始拜讀祭文,一句話總結,咱家許氏一族出了一位叫許則川的伯爺。
這一刻,饒是許則川都有些hold不住了。
他是現代人,國外留學歸來,受過高階教育的人,在這一刻,也被這種氛圍渲染了。
不,是被徹底攻克了。
開祠堂,拜祖宗,族譜單獨列轉。
且目前來看,還是許氏一族第一人的那種傳記。
許則川內心,說不出的洶湧澎湃。
身後的許老大兄弟幾個,今兒個也跟著他爹一榮俱榮了,能夠站在最前端,以往族老們,村裡德高望重等人的地方,跟著他爹祭拜祖宗。
至於秦書,在這個時代,女子是不能進入祠堂的。
饒是如此,今兒個秦書也在祠堂門外佔據了首位,在村長夫人的陪同下,站在了許家村男女皆有的村民前面,看著許則川行祭拜祖宗的大禮。
在繁重虔誠的祭文後,許則川再次叩拜祖宗,全村的人也跟著行禮,結束了這次的祭拜。
隨後,村長大手一揮,“今日許氏一族大喜,許家村開三日流水席,宴四方來客!”
此言一出,村裡無論男女老少都動了起來。
男丁在村長家兒子的帶領下,女眷們則是被村長夫人安排,熱火朝天的忙活了起來。
而秦書,這個伯爵夫人自然是不會讓她動手的,所以被藍氏,張氏她們請著回了家。
在聖旨下達前往許家村的時候,蒼山縣附近的人都知道了這個喜事,如今宣旨隊伍已走,前來恭賀的自是絡繹不絕。
連遠在府城的薛舉人也來了。
這一次,薛逢春將自己的能帶的兒子都帶來了。
薛逢春畢竟是個舉人,人脈還是有不少的,一開始知道許則川種了稻子,可謂是傷心不已。
自己年少時最看好的朋友,如今竟然變成了這樣。
即便知道他重新要科舉了,但想到許則川忙著地裡活計的那一刻,內心還是崩潰了。
許則川,真是回不去了。
但是幾個月後。
情勢變了。
朝廷派了人來,許則川的地種的熱火朝天的。
再然後,朝廷封賞,許則川成了興安伯。
捧著書用功,準備三年後春闈再戰一場的薛逢春沉默了。
伯爵啊。
真是,真是......
他以後不會說許則川運道不好了。
合著年輕時候的黴運到了中年成了福運了,厚積薄發啊。
薛逢春說不羨慕是假的,但也是高興的。
他的好朋友發達了,自己自然也跟著沾光。
蒼山縣出了伯爺這事傳遍了河州府。
附近能搭得上話的都來送禮了。
都說升官發財,許則川這次是相信了。
許家那裡,更是直接清了兩間屋子放東西,許老二親自記得賬,饒是機靈的他,此時也是傻眼了。
士農工商,蒼山縣一下子出了這麼大的官,那些商戶們豈能放棄巴結的機會。
許家村的那流水席,能有什麼好吃的,他們的目的是送禮,跟伯爺交好。
除了這些商戶,附近的村民,就連蒼山縣那些官家也派人送了禮。
總而言之,許家這段時間,好不風光。
夜色降臨,陪了一天客的許則川笑的臉都僵硬了。
雖說他如今成了伯爺,可是來的客人有些也是要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