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您在同我開玩笑了吧?”紀大人垮著臉,一雙老眸緊緊盯著曹大人。
曹大人一噎,“這哪能。”
他同工部尚書紀大人打交道也有些年頭了,也略知此人脾性。
這事同以往不同,這是陛下在朝堂上金口玉言下的命令,戶部肯定要大力支援,只是這支援,不也有個度不是。
這全國多少官道,戶部哪有那麼多的銀子。
紀大人面色稍緩了些,扯著嘴角道:“那便好,我還以為曹大人這是準備要抗旨了。”
曹大人!!!
他飛快上前,捂住了紀大人的嘴巴,滿臉驚慌的說,“紀大人,你低聲些。”
“這可是在太極殿外。”
一側的許則川,“......”這二位真是毫不避諱啊,這還是在皇宮太極殿前,若不是,那還得了。
紀大人彷彿也反應了過來,輕咳了一聲,“曹大人胡說什麼了,走,走,咱們邊走邊議此事。”說完,腿腳麻利的往外頭走去。
曹大人也趕緊跟上,許則川跟在後面,三人一道往工部走去。
“紀大人啊,你也知道,咱們大瑜有多少官道,若是按著陛下的意思,全部修完,實在是撥不出這麼多的銀子啊。”
“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這兵部也跟我要銀子,禮部也要,我哪裡變得出這麼多的銀錢啊。”
紀大人撫了撫鬍鬚,他心中明白,全靠戶部撥款,肯定是不行的。
這事還得他們自己商量著來。
他掃了一眼慢他一步的許則川,“仲疏,你有什麼好法子?”
皇帝在提出修官道的事情後,又讓許則川擢升工部侍郎,便是打著彎讓許則川負責此事。
工部尚書自知自己年歲已經不小,後面許則川就是他的接班人,所以,很多事情都開始詢問許則川的意見。
許則川謙遜道:“二位尚書大人在朝中任職多年,經驗必定是比仲疏豐富,仲疏不敢妄言。”
不等紀大人說話,曹大人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哎吆,許大人你這謙虛了,去年你弄出的琉璃,給咱們掙了多少銀子。”戶部尚書說話間,看著許則川的目光格外熾熱,彷彿要把許則川融化了一般。
許則川不知為何覺得後背有些彆扭,面上神色未變,繼續道:“哪裡的事,那都是湊巧。”
曹大人,“.......”
湊巧,價值連城的琉璃是湊巧,如今堅固的水泥還是湊巧,合著這大瑜這麼多官員當中,就你最湊巧。
紀大人此時也站在了曹大人這邊,亦是目光火熱的看著許則川。
“仲疏啊,你不必拘束,你如今已經是工部侍郎,此次官道主修的事情也要交給你的,所以有什麼意見你直接說就是。”
曹大人重重點頭。
許則川思索幾息,沉吟道:“下官確實有個不成熟的法子。”
吆!
曹大人眼睛刷的一亮,“銀子的事情嗎?”
許則川有些尷尬,“不是。”
曹大人瞬間蔫巴。
“但倒是可以緩解戶部銀錢壓力。”許則川趕忙補充一句。
曹大人瞬間滿血復活,老臉上洋溢著笑容問,“怎麼個說法?”
許則川,“下官覺得水泥用處甚廣,不如將他售賣給商賈,讓商賈高價競爭。”
話未說完,曹大人已經搖頭道:“不可啊,此事陛下怕是不會同意。”
在曹大人的心裡,方子最是重要的。
之前的琉璃如今雖然開始生產,但也是官府的人在做,其次便是陛下特補償給興安伯府,可以製作售賣。
曹大人心裡清楚,陛下這是看興安伯府沒有底蘊,簡單來說,就是窮的意思,這才給了興安伯府這條生財之道。
可是水泥,怕就難了。
畢竟能用於修建城牆,官道,堤壩的東西,肯定要先掌握在官府的手裡。
若是到了商賈手裡,只怕會被有心人得知。
畢竟大瑜如今還有個強敵北涼了。
雖說如今和平相處,可誰不知道,那只是緩兵之計。
許則川眉頭微蹙,“這....”
“可還有其他法子?”紀大人問。
能給戶部緩解點壓力自然是好的。
紀大人其實也打算回去後,開始去商戶籌款,但他心裡清楚這些人一毛不拔的態度,所以心裡也沒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