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西境內大多是高山峻嶺,地勢險要,森林茂密,道路崎嶇,是個分兵佈陣的好地方。過去這裡是金沙江瀾滄江永春江“三江並流”的腹心地帶、進藏通緬的“茶馬古道”,自千年寒鐵御龍劍蕭馨玉佔領維西以後,商販和遊人漸漸稀少,“水路”三江裡再沒有船工和號子,“陸路”茶馬古道上再沒有馬蹄聲聲。蕭馨玉對平民百姓和商賈官宦也手段強硬,誰要是反抗就將誰當眾焚燒而亡。重壓之下,當地剽悍勇敢的“施蠻”和“順蠻”人,也俯首帖耳,不敢再有“二心”了。
海鷹裝扮成一個樵夫挑著一擔木柴混進了維西城。
海鷹曲裡拐彎打聽到,御龍劍蕭馨玉平時並不在維西城,她警惕性很高,狡兔三窟,行蹤不定,大概是在碧羅山、雲嶺、葉枝、維西這幾個地方來回穿梭、駐紮、練功,以防被人知道固定住處而遭受暗算和襲擊。按理說,蕭馨玉那麼高的武功是誰都不懼怕的人,但她仍然處處小心,說明此人做事謹慎,是個既有銳氣又粗中有細、很難對付的女人。
殺神海鷹還打聽到一個重要訊息,聽說御龍劍蕭馨玉時不時上到碧羅山4800米處的冰窖練功,武功日漸精進。最近她抓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也不知什麼原因,明日午時要在維西北門當眾焚燒……
海鷹想,蕭馨玉要當眾焚燒的這個女孩是不是他的未婚妻瑪利亞呢?金髮碧眼,正符合瑪利亞的特徵,而維西的大街小巷已經傳遍了蕭馨玉抓來了一個美國女孩的訊息,那這個女孩多半就是瑪利亞了。
海鷹壓住心中的憤怒和衝動,決定不再魯莽尋找,耐心等上一晚,等到明日午時再見機行事,火中救人。海鷹心裡清楚,即使他晚上趁著月黑風高四處搜尋,也不一定就能找到瑪利亞,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不僅讓對方提高了警惕,說不定激怒了對方更容易使瑪利亞受到傷害甚至殺害。
海鷹就找了一個位置稍偏的小客棧住了下來。這個小客棧的名字叫小洞天。
海鷹人住下來了心卻沒有“住”下來,他的心裡一直像有一個受驚的黃羊一樣,在蹦跳,在奔突。他是在牽掛瑪利亞,擔心她,思念她,他真怕她受到蕭馨玉哪怕是一丁點的摧殘。他要保她毫髮無損完美無缺,但又有勁無處使,不知道到哪去保她……
這一夜好漫長,就像一條充滿荊棘彎彎曲曲的路,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
黎明時分,海鷹聽到一點異動,隨後是一聲異響,他本能地一翻就滾到了床下,接著就有兩把飛刀衝破房頂的瓦片嗖嗖地飛進來,插在了床上。海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一看,兩把飛刀插的位置剛好是他睡覺時的頭部和胸口。
是誰這麼又準又狠又毒辣啊?
他立即追出去檢視,但客棧的前前後後、房頂、樓下都沒有人。
難道他的行蹤已經暴露,有人來暗中刺殺他?
可是,刺殺他的人呢,跑哪去了?麻雀飛過還有個影呢,他怎麼連一根人毛都沒見到?在當今江湖,再快的輕功都不會比閃電快,以海鷹的武功,只要沒有閃電快的人,他追出去都能看到身影,現在他沒看到這個人影,說明此人不是人,是鬼……
海鷹想,如果此人是來行刺,那他一定要看結果的,看是不是已經行刺成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海鷹就坐在床上守株待兔,等這個人再次出現,可他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也不見再有人來,連一絲兒動靜都沒有。
這時,小洞天后面很遠的地方隱隱傳來一個尖脆的女聲,像是在喊“救命”——海鷹來不及多想,立即循聲追了過去。
海鷹既是好奇,也是抱著僥倖心理,難道喊“救命”的是瑪利亞?他們把瑪利亞藏在小客棧後面這個偏僻的地方了?如果能在這裡碰到瑪利亞,那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海鷹心裡一陣暗喜,就狂奔起來——
聲音來自一個農家小院。
聲音越來越清楚了:又尖又細,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確實是在喊“救命”——
農家小院的門虛掩著,海鷹飛起一腳踹開就衝了進去。院子裡的一幕讓海鷹十分吃驚,一個高大的男子扛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往外走,小女孩一邊掙扎一邊喊叫,一邊踢打一邊抓挖,但都無濟於事。男子的身後有一棵枝繁葉茂的銀杏樹,樹上反手吊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兩人嘴裡都塞了一團東西,他們只能掙扎,不能喊叫。
海鷹大吼一聲:“把人放下!”
男子停住步,鼓著一雙豹眼死死地盯著海鷹說:“你是哪根蔥,還敢來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