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暴露的白裙,侷促不安的站在幾個女人身邊,她雙手捏著裙角,下意識低著頭,想用手遮擋著裸露的面板,臉上還畫著他人專門給化的妝容。
她像個商品一樣,供人挑選著。
「唉,那個,那個低頭的抬頭瞅瞅。」
一道聲音響起,林淼被經理託著臉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就你了!」
一道聲音響起。
這是林淼的第一次,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知道這裡招她,給很多錢,就來了。
她的身份好像是陪酒女。
經理跟她說是陪著喝酒的,對方身份很高,需要她陪著喝酒,喝的越多,錢越多。
林淼就默不作聲,坐在沙發上喝著酒。
酒很辣,別的女人都在推脫,林淼想多賺點錢,她便不斷的喝著。
酒杯裡的酒好像永遠都喝不完一樣。
她喝下一杯,第二杯就出現,第二杯消失,第三杯續上。
林淼的眼逐漸發昏,腦海暈厥,閃爍的的昏暗燈光在眼中迷離。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幾杯。
她只知道
她哭了。
酒水中混淆著淚珠,分不清哪些是哪些,衝散些許辣味,被她喝下。
一直哭到早上。
那是一個酒店,林淼在哭,她嬌小的身子被床被蓋著,身下是火辣辣的痛感。
她的身邊沒人,但有一千塊錢。
林淼哭了很久。
但也好像沒那麼久。
不知到了幾點,她坐在鏡子前,抹掉自己的眼淚,處理好身體後,拿著錢,向外一瘸一拐走去。
她用錢買了一些山楂,糖果,棉花糖以及糖葫蘆。
她喜歡吃甜食。
等到她回到那個壓抑,破敗的出租屋的家時,妹妹林苗的腦袋冒了出來。
林苗接過這些東西,她抽出棉花糖和唯一的糖葫蘆,遞到林淼面前。
「姐姐吃。」
林淼吃了,她懷裡抱著十歲的妹妹,坐在沙發上。
客廳裡沒有電視。
她坐了許久,雙目呆滯,就那麼頂著牆面,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或許也有東西吧。
但總歸是虛幻的,她覺得這是個夢,但若是夢的話未免太過痛苦,應該醒了。
口中的糖果融化,絲絲甜蜜卻衝不散命中的苦澀。
林淼坐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就那麼呆愣著,大腦一片空白,眼角還殘留淚痕。
直到晚上林苗肚子打鼓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林苗很乖,她沒吵姐姐,安安靜靜寫作業,寫完作業就預習課本。
林淼看著她,沉默,接著,不知想了什麼,她憔悴的臉龐擠出一個笑容,對著林苗,攥起錢財。
「小苗」
「家裡有錢了。」
「我去給你買點糖。」
「也許吧,也許我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料。」
「從那次之後,我就彷彿暴露了本性一般,一直待在會所中。」
「會所的女人有小團伙,我知道她們都很排斥我,偶爾也能聽到不是那麼偷偷摸摸的偷摸講話。」
「她們說我是個天生浪蕩的女人,這個年紀,第一次陪酒,就將自己交代了出去。」
「她們說我是個喜歡做作的婊子,交代的這麼乾脆,挑選的時候還扭捏成那樣」
「或許吧。」
「無所謂。」
「我說過,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婊子,所以就做了婊子該做的事。」
「不過我有個妹妹。」
「我妹妹不是。」
「我記得,我第一次說我妹妹時,她們說」
2000年,七月十六日。
白漢會所中,抹著鮮豔口紅的林淼,身穿性感暴露的紅裙,在後臺裡百無聊賴看著書。
周圍人突然開口,問:
「你們做這一行是為了什麼?」
這話響起,周圍人開始回應。
「錢唄,我想要的那個包太貴了,七千五!」
「嘖,最近那個衣裳伱們看過了嗎?光是一雙鞋就四千多!」
「你說的是商場展示的那雙?我有,前幾天我碰到個大戶,伺候好了直接給我買了!」
幾個人圍在一起,互相聊著什麼。半晌後,話題引到林淼身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