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二弟的書信,秦泠舒第一反應是書信是假的。
當年寧月瑤偶然在江南遇到小妹,認出了她就是自己被惡奴抱走六年的姐姐。
她和寧夫人來秦府,求著小妹回家。
妹妹鐵了心,要隨她們回去。
而寧夫人信誓旦旦保證,會好好疼小妹。
爹孃看著她眼中不似作假的疼愛,忍著悲痛,同意小妹改回寧姓,回寧府。
卻不想,寧夫人對小妹的疼愛是假的。
小妹被寧府各種磋磨,他們多次提出接她回家。
可小妹將寧府眾人看得極重,寧願不再見他們,也不回家。
他著實有些想不通,小妹為何突然捨得對寧府動手。
當然小妹要是真的想弄死寧府,他不介意搭把手。
寧星棠一手托腮,笑意盈盈看著他,“大哥的手是用來安邦治國的,不能被寧家那幾只螞蚱汙染了。”
說話間,她目光落在秦泠舒手中的檀木盒子上,眼中帶著一絲狡黠,“大哥,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妹妹?”
秦泠舒毫不猶豫道:“不是。”
盒子裡是一枚皇家玉碟。
左邊刻著商墨。
右邊暫時空白。
商墨將這玉碟帶來給他看。
只說了句——
本王此生只娶一妃,永不納妾。
兜兜轉轉,小妹和商墨依舊再度相遇了。
寧星棠語調幽怨:“大哥有了新人,忘了舊妹。”
秦泠舒無奈伸手在她眉心輕輕點了一下:“盡胡說。”
說話間,他目光在寧星棠髮間微微一頓。
隨即,他看向商墨,“墨王,草民十年未見小妹,想與她單獨談談。”
商墨平靜清冷的視線從寧星棠髮間掠過,起身淡淡道:“本王提前預祝秦大公子三元及第。”
“多謝王爺。”秦泠舒隨著起身,抱拳行了一禮。
商墨臨走前,目光在寧星棠髮間再度頓住。
寧星棠被他看得頭皮一麻,下意識摸了摸鬢髮,“我頭上有鳥屎?”
商墨:“……”
鬼的思維,果真和人不太一樣。
看著男人一言不發離開,寧星棠滿頭霧水,“大哥,我頭髮很亂?”
秦泠舒輕嘆一聲,抬手從她髮間拔下一支紫翡雕花髮簪。
“我頭上怎麼會多了支髮簪?”寧星棠目瞪口呆看著這明顯價格不菲的簪子。
秦泠舒不答,反而問道:“小妹,如果大哥要你嫁給顏青,你願意嗎?”
“不要!”寧星棠驚恐拒絕,“大哥,你可不能這樣坑我!”
她和顏青湊一塊,可以一起偷雞摸狗。
但要睡一張床上,絕對打得天翻地覆。
秦泠舒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手中簪子。
隨即,不緊不慢開口,“這根簪子,能隨意支取顏青名下任意錢莊銀兩。”
寧星棠傻眼。
她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恍若看燙手山芋般看著那支髮簪,“別!我要真在他錢莊支了一兩銀子,褲衩子都得賠進去。”
秦泠舒聽著她粗暴的用詞,眉尾狠狠一跳。
“這支簪子,是顏青私人信物,見簪子如同見他,你見過他用自己銀兩還還錢的?”
啥?
不用還?
寧星棠懵了。
花孔雀的黑心肝成紅的了?
秦泠舒將簪子放在她面前:“小妹,顏家家底豐厚,你嫁給顏青,定會過得比嫁給墨王幸福。”
顏青真的是把全部身家送到小妹面前了。
“大哥,我不會嫁給顏青。”寧星棠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這根簪子,得想辦法還回去。
太貴重了,她那脆弱的髮絲承受不住,會禿頭的。
她話音剛落,房門被人敲響。
是顏青的貼身小廝。
他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禮,看著寧星棠,神色古怪地道:“寧小姐,我家公子說,他願意為了寧小姐,做拿錢養著正室的外室。”
“公子還說,寧夫人到他名下錢莊借利子錢之事,全憑寧小姐做主。”
“公子刻意強調,他名下錢莊借錢還不上,可用肢體兒女抵債。”
話落,他貼心關上房門離開。
寧星棠嘴角直抽。
秦泠舒眼皮子跳了跳。